時至深夜,當冷羽玨自睡夢中迷迷糊糊地醒來,身旁坐著的人已經換作是靳越了。
書生的手裏拎著兩壺酒,含笑看著她:“小玨,身體有沒有好點?”
“還好。”冷羽玨伸了個懶腰,直起身子,身上披著的外套落地,她皺著眉回頭,認出那是少年的外衫,隻是撇了撇嘴。
靳越自然清楚,但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淡淡微笑,舉起手中的酒壺:“天黑夜涼,你身體還虛著,要不要喝瓶女兒紅暖暖身子?”
看著書生拎著的酒,紅衣女子突然一時興起,起身道:“不如我們到屋頂上去喝酒吧。”
書生先是一愕,然後不由搖頭歎息:“我們還在被人追蹤……”
冷羽玨抬頭一瞪:“你去是不去?”
靳越歪了歪頭,卻頷首一笑,帶了點狡黠:“自是去的。”
兩人都是隨興之人,當下就爬到了屋頂,在屋頂上坐下。其間書生屢次摔倒,險些要順著屋頂往下掉,好在被冷羽玨抓了上來。他小心翼翼地坐著不敢動,轉頭看著冷羽玨將酒壺放在身側,並且將那隻白貓給拎了上來。
靳越望著冷羽玨逗弄著白貓,不由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為什麼屢次饒過小蕭了。”
“什麼?”冷羽玨懶洋洋地抬首。
靳越側了側頭,笑眯眯道:“你不覺得小蕭長得挺像這隻貓的?一幅張牙舞爪的凶狠模樣,卻沒有什麼攻擊力。小玨,你總是偏愛凶狠卻又可愛的東西。”
冷羽玨聞言嗤笑,而後又拎起白貓,若有所思:“嗯,這麼一說,有點像。”她撇了撇嘴,“不過他哪裏可愛了?”繼而瞪向靳越,冷冷道,“還有,不要隨便給我下什麼定義。”
靳越似乎有些醉了,竟然比平時還要大膽些。他抱著酒壺,歪著頭看著紅衣女子,掰著指頭數道:“麵冷心熱,口硬心軟,看上去隨心所欲心中卻又自己的準則,被人叫做魔女但是……”
“住嘴!”冷羽玨惱羞成怒,隨手拿酒壺敲了下靳越的頭,“我******就是魔女。別廢話了,聽著惡心。”
靳越摸著自己的頭,笑了起來,帶著幾分靦腆。
紅衣女子淡淡道:“還有,別給別人說好話了,他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話。”
“小蕭說我壞話了?”青衣書生抱著酒壺嗬嗬笑著,連沒有什麼的血色的兩頰也紅潤起來了,道,“你會因此懷疑我麼?”
冷羽玨翻了個白眼:“你在說笑麼?”
“那就隨便他說。我不在乎。”靳越淡淡道,然後向後躺了下來,看向滿天的繁星。
靳越喃喃道:“全江湖都在找我們,而我們居然在驛站屋頂上光明正大地喝酒,真是瘋了。”
冷羽玨拎著酒壺站了起來,懷中的白貓跳在了屋頂上,她回頭望向靳越,勾起了笑意:“你在乎?”
青衣書生點了點頭:“有點擔心。”
“讓你的擔心見鬼去吧。誰在乎他們?現在多舒服啊,何必為難自己?”紅衣女子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頭。
冷羽玨立在屋頂上,神態自然,紅紗在夜幕中翻飛飄舞,英姿颯然。靳越帶著醉意看著,有些呆了。
青衣書生歎息般地開口道:“小玨,你的姿態太完美又太決絕,世人愛你,卻也恨你。他們徒自掙紮於紫陌紅塵慢慢沉淪,羨慕你的超然,卻也妒忌你的睥睨——他們看不得你的獨自 逍遙,便致力於毀滅。”
“騙鬼。”紅衣女子拎著酒,回頭朝著青衣書生大笑,“你在說你自己吧,書呆子?我哪裏有這麼糾結?別把你那酸溜溜的那套放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