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南風已經抽出長劍,蕭清山明白此戰必不可免,既然蕭南風不肯合作,也隻有滅口一途,隻是不知道蕭南風在來之前告訴了多少人,而且現在伊人坊樓下都是江湖人,隻能速戰速決。
蕭清山將手中的空酒杯一擲,從懷中取出匕首,迎上蕭南風銳利的目光。
沈瀚雲也凝起真氣,口中卻歎了口氣,道:“蕭大俠,我真是不明白,事情都過去五年了,各退一步,於人方便,也是於己方便,何苦要如此糾纏?”
蕭南風仰頭堅定道:“這因為蕭某相信,無論過了多久,這江湖終究還有公道二字!”
蕭清山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認真說著這話的蕭南風,接著大笑起來,笑得幾乎要跌下座位,末了,蕭清山才止住大笑,嗤笑一聲,帶著極端的譏諷:“蕭大俠,省省那套口上的說辭吧,那不過是利益爭奪的一塊遮羞布,虛偽得沒有任何意義。這個江湖,隻有強弱之分,已經沒有人相信這些了。”
“沒有關係,就算這個江湖已經沒有人相信所謂的俠義……”蕭南風斜指長劍,沒有絲毫動搖,那抹執著的信仰讓青年本就俊朗的眉目瞬間耀眼得猶如劍光一樣奪目,“……隻要我相信就好了。”
那抹光亮刺痛了蕭清山的眼睛,讓他幾乎咬碎了牙。那單純的信仰更照亮蕭清山的卑鄙無恥,讓他的所有黑暗無所遁形,讓他內心本來已經熄滅的火又劈裏啪啦燒了起來,燒得他胸口發痛,恨得幾乎發狂。對!他恨,他恨不得把這些單純的亮光全都撚滅。憑什麼蕭南風還可以有這樣單純的願景,這樣純粹的信仰?他很小很小的時候曾經傻得相信了,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血的教訓,告訴他,人性本惡,世上隻有強弱之分。什麼善惡是非,什麼俠義公道,全******是狗屁!
和蕭南風一樣,蕭清山的眸子閃爍出瘋狂的偏執,卻比蕭南風更加偏激,更加複雜,帶著陰暗的冷色。
說時遲那時快,蕭清山猝然出手,將手中匕首擲向蕭南風。就在蕭南風手上炸出寒光,沈瀚雲上前擋招的刹那,蕭清山按下了桌下的機關。
暗器如狂風暴雨般從屋頂朝蕭南風兜頂而至!
——惡鬥開始!
門外的女子們聽到了房內傳來的打鬥聲,不敢闖進去,連忙下樓去找俠王府的侍衛。俠王府的侍衛在樓下本來要上去查看,還沒等他們上去,樓下一批要找蕭清山的江湖人士不知怎麼的竟然聯合騷動起來,吵鬧著要衝上去找蕭清山,甚至有的已經抽出兵器要硬闖,侍衛們隻好上前擋駕,好說歹說才把那群江湖豪客給勸住,時間卻已經過了大半。領頭的侍衛覺得事有蹊蹺,不管樓下的騷亂,直接上三樓去查探情況。
侍衛走到門前,卻發現門內一片安靜,哪裏有那些女子所說的打鬥聲,不由鬆了口氣,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頓住了腳步——不!房內不應該一片安靜!大總管和蕭大俠剛剛進去,裏麵應該會有談話聲才對,怎麼會如此死寂?
他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敲了敲門:“少爺?”
門內沒有應答。
侍衛臉色一變,用力推開門——門內居然空無一人!
他慌張地奔進去四顧,房內的一切依然如常,隻是不見了應該在房間的三人。他連忙大叫,將樓下的人都叫了上來,大家四處搜尋,發現房內的酒桌上多出了些東西,侍衛走近了一看,竟是三枚玉做的棋子——兩枚白子,一枚黑子。
侍衛想起江湖傳聞,倉皇地奔到窗外,卻沒有見到任何蹤跡。仿佛房內的三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窗外,月色已經被一片翻滾的烏雲遮住,風雲之勢已成,大雨滂沱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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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七王府。
洛陽七王府一向是城中最富麗堂皇的地方。七王爺為人嚴厲,禦下極嚴,所以這裏也是城中最威嚴肅穆的地方,守衛森嚴,寂靜無比,沒有人敢在這裏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