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玨盯著腳下的那排字,不由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她微微揚眉,“你是說,有辦法自己可以出去?”
顧曉賢點了點頭,繼續劃到:這陣有變數。
冷羽玨一喜:“你會破陣?那便好。”她沒有理會牆那頭古星瀚還在怒吼的聲音,轉頭對顧曉賢淡淡道,“等你把陣法破了,我去拿聖藥把你的嗓子治好。”說到這裏,她想起靳越上次淡定的回答“這樣不好麼”,便撇過頭,冷冷補了一句,“……給不給是我的事,你愛要不要隨便你。”
顧曉賢愣愣地望著冷羽玨,目光閃動,然而冷羽玨依然撇著頭冷著臉,看都不看他一眼。顧曉賢低下頭,手指也頓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原本握著懷中之物的手不由一鬆。
冷羽玨隻當顧曉賢在思考破陣之法,沒有注意到顧曉賢的情緒起伏,反正靳越經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然而就在此時,突地又是一聲轟然巨響,整個隔間猛地一震。
“怎麼又來?”冷羽玨皺起眉頭,然而顧曉賢臉色卻一變,猛地站了起來,推了冷羽玨一把以示警戒,冷羽玨才要轉頭,結果她所在的那塊石板連同旁邊的牆壁立刻就作了一個翻轉的轉動,把她整個人給帶進了牆壁裏,而原本的牆壁轉了一轉,成了那一塊的地板,變得與隔壁相通。
顧曉賢一怔,繼而苦笑了笑,原本緊握的手將懷中之物取了出來——正是一瓶裝滿毒藥的白瓷瓶。他閉上眼睛歎了口氣,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惋惜,等他重新張開眼睛,卻看到古星瀚從隔壁那邊走了過來,一頭霧水:“冷羽玨,你在做什麼?這牆怎麼就突然不見了?”
顧曉賢迅速將毒藥藏起,然後看著古星瀚,正好瞥到古星瀚一直握著劍柄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黑色痕跡,不由鬆了一口氣。
古星瀚進了這間隔間,卻沒有看到那抹可恨的紅影,隻看到顧曉賢默立在原地,不由一愣,不由問道:“冷羽玨呢?”
顧曉賢指了指地下,見古星瀚還不明白,隻好在一旁的磚上劃“機關”二字。
古星瀚目光一冷:“她啟動機關逃走了?”頓了頓,不由冷笑,“這些年,她的膽子倒越來越小了。”
古星瀚對冷羽玨的執念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了,顧曉賢隻是搖頭,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便隻好歎氣。
古星瀚轉頭看了看周圍,皺眉道:“顧前輩,你又為何在這裏?而且還會和冷魔女一個房間?她沒把你怎麼樣吧?”
顧曉賢是奇門遁甲的天才,一直聲名在外,為人又不像劉洋那樣唯利是圖,所以當年古星瀚在破案之時遇到一些機關上的難題,曾多次派人請教顧曉賢,一來二去,也算是君子之交。
顧曉賢聞言又是一陣苦笑,卻沒有什麼多餘的解釋,隻是搖了搖頭,然後幹脆地起身走到隔壁,蹲下身到一位青衫的老者旁邊。那老者雙目緊閉、躺在地上,臉色發青,唇色發白,口裏還不斷往外用著血,顧曉賢探了探他的已經沒有了脈搏。古星瀚也走了回來,恨恨道:“又是一個命案。”
顧曉賢低頭檢查著那青衫老者,良久,他在屍體旁邊劃了一行字:他不是冷羽玨殺的。
古星瀚一愣,不由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顧曉賢沾了點血,半跪著在地上繼續劃到:這陣法出現了缺口和漏洞,而他,正好在陣法夾縫之間,做了犧牲品。
古星瀚抬頭看了看這隔間,不由皺眉:“夾縫?為何我沒有看到?我們看不到它?”
顧曉賢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望向天花板,手指不斷在腿間輕點,似乎在計算著些什麼,最後深吸一口氣,低頭劃到:卦象淩亂,存有變數,如若找到變數,或可從內破陣。
古星瀚一喜:“顧前輩果然是陣法高手。”他頓了頓,撇了撇嘴,狠狠道,“不過,在破陣之前,我定要抓到冷羽玨!”
顧曉賢隻是盯著天花板,沒有說話。古星瀚上前道:“如何破陣?如果從內破陣那失敗了會怎麼樣?”
顧曉賢搖了搖頭,十分平靜,緩緩吐出一個字,雖是無聲,但是古星瀚分明地看清楚了那個字:死。
古星瀚皺了皺眉頭,最後深吸一口氣,冷冷道:“任何事情都會有風險。那倒也公平,不過……那缺口在哪?”
顧曉賢指了指天花板,古星瀚順勢望去,眉頭鎖得更深:“看來要想辦法上去,不知道上麵有沒有人在。”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上方隔間上的人,正是莫淵楓和蕭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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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頭,被機關牆帶出隔間的冷羽玨猝不及防,所以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來方想穩住身形,強大的反彈之力讓她被關進牆裏後,一個重心不穩就向後跌坐下去,沒想到她摔倒的地方,正是一條向下傾斜的坡道。冷羽玨一手抓住一旁的缺口想阻止向下的趨勢,但是最後還是沒能抓緊,身子一輕,整個人就墜入了坡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