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街雖然叫街,不過在形式上是棟大樓
上層的功能和賓館相同,雖然貴了點,但勝在安全,在別處休息的罪犯還得擔心這擔心那得不到良好睡眠,但在罪犯聚集地,可沒人會想要告發你。
一樓是黑街名稱的由來,它就像是個被掏空的百貨大樓,其中經營著各種各樣正常或違規的商店,比方說蔬菜瓜果,比方說各類槍械。
“那頭白發,就是他嗎……”
“又是個新來的……”
“不會錯,長得和最新那份通緝令上的家夥一樣……”
夜鶯兩人一進入交易區就是被各種到處逛的閑人和沒在做生意的店主注視,他們互相之間看著兩人還在不斷竊竊私語。
這名被談論的正主聽著聽著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同時他又多了幾個疑問。
“白發?”夜鶯看了看小熊,她毫無疑問是一頭色澤鮮麗保養良好的黑色秀發,“我?”
小熊漠不關心地點了點頭:“嗯。”
“難怪黑鴉之前那麼說……”夜鶯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真的把色素什麼的都給抽走了啊……”
“很漂亮。”小熊安慰夜鶯,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什麼。
“我就是感覺自己老了好幾歲……啊……突然就沒幹勁了……”
“色素的多少不影響身體年齡。”
“我就是感覺很累啦……”
“請先幫我解開手銬。”
“好吧。”夜鶯同意了,並不是因為他覺得幫助別人很有成就感,而是因為不知道自己以後該何去何從。
“回家”是別想了,都成通緝犯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被家裏人和那一大堆三姑四婆根本不認識幾個的親戚扯,女人這種生物基本上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跑題能力令人發指,先不談會不會配合警方逮捕自己,光是那一通不知要說多久的數落都讓人吃不消。
學校是更別想了,人多嘴雜,等於自投羅網。
那麼該去哪呢?該怎麼生活呢?
打工pass,當乞丐pass(除非大整容),整容根本不可能(死一起就變回來了,整個屁啊)……
貌似隻剩下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汙這一條路可走了啊?!要不要照之前黑鴉說的加入他們呢……
看樣子離走到開鎖店還遠得很,夜鶯打算向小熊谘詢一下行情。
“小熊,你的月收入是多少?”
“月收入?”小熊好像不明白這個詞具體是什麼意思。
“就是指每月能從‘組織’裏得到的錢。”
“組織”這個詞可不是空穴來風,跟黑鴉和小熊一起行動了那麼久,隻言片語間也能推測出對方是團夥作案的。
“從‘組織’裏得到的錢……”小熊低頭用心算了算,從花的時間來看,似乎價值不菲,“沒從‘組織’裏得到過錢。”
幹白工的啊?!不但雇傭童工還不發工資!敢情你算那麼久並不是因為得到的錢太多,而是因為在思考什麼時候得到過錢嗎!
夜鶯擦了把汗,不愧是罪孽深重的裏世界集團,完全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那你為什麼替他們做事?明明什麼都得不到啊。”
“我從小和他們一起生活,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養成遊戲嗎!
夜鶯又擦了把汗,難怪說教育要從娃娃時抓起,自己身邊的這家夥明顯就被教歪了,以後想要教回來也絕對是非常困難的。
“那,是誰照顧你?”
“沒人照顧我,隻有需要搭檔時,一起行動的同伴。”
“那麼說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
“嗯。”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沒有錢,沒有家長,沒有身份,不會是乞討吧?乞討的話身上可不會這麼幹淨。
談話間,兩人踩上自動扶梯下樓。
夜鶯同時問出自己的疑惑,小熊回答:“泰迪找吃的,晚上找沒人的角落休息,髒了、破了可以用能力恢複。”
真是個聞者落淚聽者傷心的故事,而且……
完全自給自足啊!這樣加不加入你這個組織不就沒區別了嗎!
“主要工作是什麼?”
“拆遷辦,”小熊複述了一遍黑鴉說過的話,“專注拆遷三十年。”
“……”
“老板說的。”
有這麼個思維跳脫的老板你們的組織還存在簡直就是奇跡啊!
“拆遷的報酬呢?”夜鶯無奈問,他覺得自己剛才可能問錯了,不幹活當然沒法得到錢。
小熊頗為認真的想了想,隨後做出了語氣肯定的回答:“沒報酬。”
好吧!得出結論了,是否加入小熊他們所在的組織這事想都不用想,還是去找點別的生路算了。
“那裏。”小熊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招牌,上麵沒有字,隻是畫著一把已經開掉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