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伏流(五)(1 / 2)

夜鶯立刻下樹,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給兩人,他們互望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走!”

俗話說,目標越明確,動力越明顯,如果讓兩個耐力相當的人去比長途賽跑而隻告訴一人具體路長,那麼贏得家夥十有八九就是知道路程的人。

夜鶯三人現在就是剛剛得知了路程的賽跑選手,正處於動力回升的狀態。

經過十幾分鍾的趕路,三人穿出樹林,終於尋到這片不大的湖泊。

明明是封閉的水域,可湖裏的泉水卻清澈得出奇,一眼望去,湖水中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跡象。

“地下泉。”魏軍肯定地做出猜測。

“於是?是這個嗎?”夏亞看向兩人,“能不能返老還童可看不出來。”

“試試不就好了?”最多死一次而已,沒什麼好怕的,這麼想著,夜鶯便蹲到岸邊,雙手捧起些許清水飲入口中。

夜鶯的身體,靜止了。

……啊……這是什麼……這就是黃泉嗎……原來……自己已經死了嗎……

一隻小蛤蟆連續跳躍著爬上了夜鶯的腦袋頂,呱呱叫了兩聲後跳進水裏。

夜鶯的身體,仍舊靜止。

上空,一隻鳥影飛過,“啪!”,一坨黏糊糊的屎狀物落到了夜鶯的頭上。

夜鶯的身體,依然靜止,他就保持著姿勢蹲在那兒,連肌肉的位置都沒有出現分毫變動。

仿佛無論風吹雨打山倒海嘯,他都能以這姿態持續蹲下去,直到……世界末日為止。

一股寒意自圍觀的兩人心底湧出,夏亞略有些不安地問:“他不會是被死了吧?水裏有毒?”

“我去看看。”魏軍蹲到夜鶯身旁,小小地向前探出腦袋,想要借此觀察夜鶯的模樣,但不料夜鶯喝水的姿勢比較奇特,是雙手捂臉的,魏軍沒有透視眼,他的頭盔也沒加裝這功能,因此沒能看出什麼,魏軍想了想,將夜鶯上身向後推去。

夜鶯悶聲倒地,地上震起一層塵土,姿勢變動下他雙手有些僵硬地移開了些許,通過這空出的縫隙,能夠看出夜鶯半閉的無神雙眼,他的嘴唇微張著保持著飲水時的樣式,而且……夜鶯的鼻翼仍在扇動。

“沒死,”魏軍對跟著蹲到夜鶯腦袋旁的夏亞說,“好像隻是失去意識了,這水有古怪。”

夏亞把夜鶯的手掰到一邊,好奇地戳了戳夜鶯的臉蛋,開口道:“喂~早上了~”

“叫不醒的吧,”魏軍一本正經地說,“剛才的蛤蟆叫可比你現在這聲音響多了。”

“也對。”夏亞點點頭,沒有絲毫先兆地一拳猛然砸在夜鶯肚腹上!

“噗嗚!”受到這一突如其來的刺激,夜鶯上身一挺,雙目翻白,嘴巴大張,些許白沫從中噴吐而出!

“……我覺著這比用聲音還不靠譜一點,”魏軍分析道,“你看,他就是醒了,你這一拳也差多會把他打暈的吧。”

夜鶯直起上身,痛苦地捂著肚子咬牙道:“靠……居然用腳踹我……”

魏軍明顯愣了愣,喃喃說:“沒打暈,打傻了……”

可不是嘛,明明是被拳頭揍的,怎麼到這當事人嘴裏就變成被腳踹的了呢?

“你剛才怎麼了?”沒有絲毫狠揍對方一拳的內疚,夏亞事不關己般輕描淡寫地企圖用疑問來蓋下可能到來的後續責罵。

“我看到了……黃泉。”夜鶯有些回味地撫了撫自己的下巴。

“完了,”夏亞用宣告腦癌晚期患者病情的口吻對魏軍說,“這家夥沒救了。”

魏軍深表讚同地點了點頭。

清脆的鳥鳴響起,矯健的黑影飛過,接著又是一坨鳥屎砸在了夜鶯頭上。

“什麼東西?”忽然襲來的溫熱問題打斷了夜鶯對“黃泉”的回味,他在腦上一摸,覺這粘稠的觸感適宜的溫度似是稀飯,卻又不敢肯定,便將手拿到眼前一看,手掌中居然黏上了一片稀爛的白濁之物。

“……”夜鶯麵無表情地看著手掌沉默著,他不太願意相信自己心底浮現出來的猜測,於是,為了否定自己的猜想,他稍稍聞了聞此白濁之物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