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張臉不適合‘笑’嗎。”“齊立嗣”特意擺出的滿麵笑容,被鐵青著臉的衫歐無聲地打上了“不合格”的標簽。
不,所以說,那到底真的能算得上是在“笑”嗎?
恐怕,就是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貞子也不過如此吧?
……
衫歐恢複了意識。
他感覺自己剛才看到了個可怕得不得了的幻象。
一定是太累了吧。
衫歐閉眼、睜眼,將這道工序重複了四五次後,終於確認了眼前之人並不是可怖之鬼的事實:“……是你啊,你……”
“齊立嗣,”“齊立嗣”說,“之前忘自我介紹了,我是齊立嗣,叫我齊立嗣就好。”
“齊立嗣”將這個名字強調著重複了三次,已經超過“重要的事要重複兩遍”的次數了。
“哦,我是衫歐,”衫歐順著話也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天色,又暗下來了,原本一直在不遠處的天空中閃爍著的光柱,也在不知不覺見消失無蹤。
又來了,那種靜得可怕的氣氛。
“齊立嗣,你來這邊時,有遇上敵人嗎?”
“沒有。”
很好,這樣就能排除被兩麵夾擊的危險了,可謂是逃亡中的最佳狀況。
“其實——”
因為安下心,衫歐不自覺地放鬆了起來。
把後麵有追兵的事情告訴齊立嗣吧,他這樣想。
撲哧。
“齊立嗣”動作自然地在衫歐胸口處捅了一劍,他神態平靜,其中沒帶有絲毫殺意。他刺出短劍的動作像是在跟熟人打招呼,讓人聯想到親切地搖著尾巴迎接家人的家犬。
對這樣的他,衫歐提不起任何警戒。
“——後麵有個難搞的……啊……”
慢半拍的痛覺這才逐漸開始侵蝕神經,衫歐低下頭,看到的隻是一抹鮮紅。
齊立嗣沒有說話,他用另隻手作出手刀敲擊衫歐的頸部的大動脈,輕易地奪去了他的意識。
“還有一個……”齊立嗣沒再關注衫歐的狀況,橫跨一步,從他的身邊繞過去了。
隨著暗殺者的撤手,那柄插在衫歐胸中的短劍也消失了。
“嘣。”衫歐的身體向前傾倒在地。
“啪。”架在他鼻梁上的鏡框也在震動下落了下來。
這兩聲落地聲都不響,至少,不足以令秋月發現此處出現的異狀。
大地被血液浸濕,每一次心跳都將令肉體走向破滅。
真安靜,氣氛,靜得可怕。
“咕嗚嗚……”幻覺般的,衫歐身邊傳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狂犬低吼聲。
※
“……喂,醒醒,沒事吧……”
“……不行,還沒恢複意識……”
“……姑且是勉勉強強地把血都引導回去了……各位,從現在起請稱呼我為冥土追魂……”
“……呿,少嘚瑟了你……”
蟹主清醒過來的時候,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沒法做劇烈運動。胸口處也依舊生疼,那是從很久以前的時候起被她重新獲得的“痛感”。
她倒不怎麼抗拒這種變化,畢竟,能感受到痛苦,人才會有活著的實感。
自己失去意識多久了?十分鍾?二十分鍾?不管怎麼說,在分秒必爭的現在,已經算是足夠久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