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衝與大莊主各自以簫琴為兵,在屋內交戰片刻,其中險絕之處讓大莊主內心頗為震動,然百裏衝言辭誠懇,後又慷慨贈譜。大莊主心中有感於是手扶百裏衝的肩膀,走出門外,對黑白子三人道:“風兄弟年紀輕輕劍法超絕,實在是令人佩服。今日老二你喜收徒孫,梅莊難得有外人,如今也正是應該擺一酒席熱鬧一番!”
黑白子三人決沒有料到這般,皆目瞪口呆,禿筆翁先二人反應過來,連聲笑道,“大哥英明,大哥英明!”
眾人說說笑笑走至正廳,陳日知聽得笑聲便從屋內轉出,黑白子連連招手,“乖徒弟,快來見過你大師叔。”陳日知兩步並作一步,走到大莊主麵前,長鞠一躬,道”晚輩左依依見過大師叔。”
“嗬嗬,老二倒是收了一個好徒弟啊。不必多禮,快快起身。”大莊主伸手虛扶住陳日知,麵上笑意融融,待陳日知站直身體,又道,“我們江南四友隱居多年,也就不多講那等虛禮。你既是老二的徒弟,便也是我四人的傳人。平生隻得你一個徒弟,今後隻消尊敬師長,不在江湖之中墜了我四人的名聲便是。”
“弟子謹遵教誨,必不使師父蒙羞。”陳日知聽得大莊主話中認可維護之意,心中歡喜,連連應聲。
“丁堅,安排酒席,今晚我們請風兄弟喝一杯。”大莊主見陳日知聰明伶俐,百裏衝識趣恭敬,說出的話也多了幾分真意。
丁堅應諾,將眾人引至拜師處,便退至一邊斟茶倒水。
大廳正中懸掛一副字畫,條案上左右一對梅竹蘭賀歲如意瓶,大莊主端坐其上,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分坐兩邊,而百裏衝則早早退出了門外,獨自在園中徘徊。
陳日知見狀,便先來到大莊主麵前,撩起裙角,雙膝跪地,對其叩首,道”徒弟左依依拜見大師父”,直起腰接過丁堅送上的茶盞,端端正正地送至大莊主麵前道,“請大師父喝茶。”
“好”,大莊主接過茶盞,抿了一口茶,“之前交與你的隻是見麵禮”,從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我年輕時任俠好義,遊曆天下,這是我親手繪製的山川圖譜,其後附有一樂譜,是我集多年之心血譜成。望你善加利用。”,遞給了陳日知。
陳日知雙手接過,“多謝大師父,弟子必會愛惜此書。”
之後,陳日知又陸續叩拜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黑白子贈給陳日知一本自己撰寫的棋譜筆記,禿筆翁贈予了一塊珍藏多年的名家製作的徽墨,丹青生則給了陳日知一把望之生寒、吹毛斷發的短劍。
待行禮完畢,大莊主與在座的師弟們追憶起了幾人當年的江湖事跡,陳日知從旁聆聽,隻覺得與幾位師父的相處更加融洽起來。
拜師禮結束後,丁堅便改口稱陳日知為“小主人”。
酒席擺在花廳之中,四麵環景。眾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禿筆翁和丹青生更是酒到酣時,興起舞劍。
百裏衝好酒好劍不在二人之下,見狀便以箸為劍,出席與二人推手。三人在花徑之中圍站一圈,又皆醉酒,晃晃歪歪,不多時亂成一團,你踩了我的腳,我推了你的腰,吵吵嚷嚷跌坐一堆。
原本端坐席上的大莊主,黑白子和陳日知見此忍俊不禁,黑白子飲多了幾杯,伸手拍了拍陳日知的肩旁,笑道”我的乖徒弟啊,你可千萬別學你三師父四師父年這樣,酒量不深武藝不精哈哈啊哈哈!”
大莊主此時也放下了架子,見黑白子下手沒個輕重,將陳日知拍得向前一傾,抬手止住黑白子道,“別說老三老四了,快放開小一,你看你做二哥的也沒個正形。”遂又向站在一旁陰影處的丁堅道:“將三莊主、四莊主和風道友送回房內。”
黑白子此時卻也不懼怕大莊主的威嚴,隻又接連倒了兩杯酒,非要大莊主喝下,又讓陳日知敬酒,大莊主倒也不拒絕,隻是三四杯酒水下肚,臉便紅了,扶起嘴裏喃喃自語的黑白子,對陳日知道,“你二師父酒量不行,我帶他回去。今日也晚了,早點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