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昆小鎮的人命案應該馬上就有人來處理了,但願這裏沒有傳播上李莫說的可怕的病毒,除了自己,阿萊古麗一家,還有姚大夫,不知道小鎮上還有多少人和這些人接觸過,如果自己沒事,那些人就是安全的。盡管他的心裏忐忑不安,可是現在他什麼都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以免引起慌亂。但願警察和醫療隊早點到這裏,喀拉昆可能會被封閉起來了。
早晨,曾凡結賬離開,像所有的住客一樣,一分錢不多,一分錢不少,阿萊古麗默默的結完賬,看著曾凡背著沉重的雙肩包,像一個浪跡天涯的遊子一樣踏上了歸路,禹禹獨行的孤單身影,仿佛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跑了,像他這樣一個人來沙漠觀光的人是從來沒有過的,這個大男孩,心比草原上的漢子還要強大。
走了半裏多路,阿萊古麗騎著著一匹駱駝,牽著一匹駱駝攆了上來,她不放心曾凡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她認為曾凡不雇車和駱駝是因為沒有那麼多的錢,要送曾凡一程。她和曾凡騎一匹駱駝,理由是曾凡根本就不會騎駱駝,她和他坐在一起才安全。至於帶了兩匹駱駝,那是她媽媽的主意。
駱駝沒有鞍子,鋪了一張厚厚的毛氈,兩個駝峰之間的空間有限,兩個人坐在一起滿滿當當的,曾凡的鼻子滿是阿萊古麗頭發散發的淡淡的清香。還是頭一次和一個姑娘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而且還是素昧平生,差不多完全陌生的人。
曾凡很緊張,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不時輕輕的在大腿上擦手心沁出來的汗。阿萊古麗也很緊張,身體有些僵硬,後背隨著輕輕的顛簸,一貼到男子的胸膛上,禁不住有些顫抖,心裏卻是一種說不清的愉悅。一路上兩個人很少說話,一個是大城市裏的少年,一個是大漠裏的花兒,萍水相逢,以後不會再有花兒與少年這樣的機遇了。
又走了能有十多裏路,距離下一個鎮子還有五十多裏的路程,曾凡說什麼都不讓阿萊古麗送他了,這麼荒涼的地方,她一個姑娘獨自走這麼遠的路他更不放心。阿萊古麗雖然不舍也隻能由著他,敢於獨自一人走進沙漠的人,眼前的路對他來說就是一片坦途。她不知道這個瘦高的大男孩哪裏來的勇氣和力量,看樣城市裏並不都是奶油小生和病秧子。
阿萊古麗看著曾凡一步一步的走遠,才黯然回去。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架直升飛機從遠方飛了過來,隊長來接他了,還有王曉東和劉長河,飛機還沒有落穩就跳下來迎接他,三個人抱在了一起,他倆都是曾凡的隊友,綽號叫豹貓和火狐,年齡比曾凡大不了一兩歲。
蒼翠的山崗上,曾凡坐在三座墳塋前,從早上到中午,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半天了。三座墳塋都有墓碑,墓碑上隻有一顆五角星,沒有姓名,也沒有碑文。
這裏埋葬的都是曾凡至親的人,中間那座墳是曾凡的父母,右邊的是劉叔叔,他們都是在執行一次任務中犧牲的,不同的是隻找到了劉叔叔的屍體,曾凡父母的屍體沒有找到,墳裏埋葬的是他們的衣物。
曾凡每次長時間的坐在父母的墳塋前,想的最多的就是“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我一定要找到你們”這個念頭一直伴隨著一天一天的長大,他就是不相信父母就這樣的離開了他。
左邊是一座新墳,埋葬的是李莫,也是曾凡的義父和授業恩師,父母犧牲時曾凡隻有九歲,是在李莫身邊長大的。他一身的本領和過人的膽量也是李莫傳給他的。
前幾天他和李莫執行一項任務,李莫負責把東西取回來,也就是曾凡在那四個人的車中找到的那個木匣。曾凡負責中途接應,本來這次任務沒有什麼危險,李莫自己去就可以了,對他們來講獨來獨往執行任務是再平常不過的了,應該說多數的時候他們都是單獨執行任務的。之所以帶曾凡去不過是讓他到處走走,多曆練曆練。沒想到這次卻出了問題,在指定地點曾凡沒有接應到李莫,曾凡忽然感到一股透徹心脾的寒意襲來,有一種不安的預感,立即前往接應。
他還是去晚了,找到李莫時,他身上中了十多槍,已經奄奄一息,身上的流出的血還有溫度,說明襲擊他的人才走。李莫用最後的一點力氣說:“我不能詳細的說了,告訴大隊長,東西被搶走了,這些人來曆不明,身上有一種奇怪的病毒,隻有宿主死亡病毒才會死亡,傳播方式不詳,被感染後果很嚴重,必須全部截殺,防止病毒擴散,要快……喀拉昆……過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