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的對麵還停著一輛車,是劉紅,跟著梅婷他們的車一起過來的,她想知道曾凡住在那,甚至比梅婷都想知道。看到曾凡進了一個魯菜館,梅婷跟著進去了,她的眼皮不正常的跳動了一下,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一下。她不確定梅婷是不是認識她常開的這輛車,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跟蹤偷窺他們,尤其不想讓梅婷發現。
車子沒熄火,手也沒有離開方向盤,如有不妥可以隨時離開。她有一點小緊張,她也說不清自己緊張何來,神經都有點繃緊了。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不應該這麼敏感的,可是那顆不爭氣的心偏偏跳動的還像十八歲似的,可能是關心則亂吧。
梅婷出來了,沒有戀戀不舍的樣子,表情平淡,道了別上車就走了。劉紅的嘴角不經意的撇了撇,一個小姑娘,她懂什麼?她有什麼?劉紅打了個響指,心情大好,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在燕京這個地方,這樣的小門小戶的小飯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人,這樣家庭的孩子能見過什麼,有點好處還不屁顛屁顛的跟著走,恐怕攆都攆不走,抱著大腿不鬆手。唯一不解的是曾凡眉宇之間透露出來的那股傲氣和眼神中近乎冷漠的鎮定,卻不像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孩子所能有的。
劉紅還是高估了曾凡的身價,他甚至都不是這家小飯館的少主人,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窮打工仔,不知她知道了曾凡這樣的身世又會作何感想了。
魯菜館的生意特別好,在這條街上也是出類拔萃的,服務員樓上樓下的忙活著,飯口的時候客人多,還要等一會兒才有座位,看樣菜館廚子的手藝還拿得出手,挺受歡迎的。
旁邊那家川菜館的生意就沒有這麼好,大晚上正是飯口的時候,冷冷清清,死氣沉沉,飯館的王老板沒事做,搬個凳子坐在門口納涼,不時的往魯菜館這邊瞄。同行是冤家,原先魯菜館的生意也不比他們強多少,兩家是難兄難弟,再這樣下去都得關張大吉。
因為客人少,魯菜館的何老板怪罪掌勺師傅菜炒的不好,所以客人才不願意上門,兩個人都激激惱惱的,大吵了一架,大師傅一氣之下卷鋪蓋卷走人了,豬八戒摔耙子——不侍(猴)候了。不知道這個何老板又在哪兒淘弄來一個廚師,換人如換刀,生意還火了起來,看著進進出出的食客,王老板恨不能拽到自己飯店幾個,也開個張,滿眼窩子都是羨慕嫉妒恨。
梅婷想去看看曾凡,她和王娟和劉鬧說就是好奇,看看曾凡在這裏幹什麼活,
“看他那麻杆樣,也幹不了啥重活兒,就是當服務生唄,切,老板也給不了他幾個錢。”
劉鬧對曾凡不感冒,也不知道那點讓劉鬧看不上,梅婷對曾凡這麼上心,有些氣不公。不過聽梅婷說不光看看曾凡,還在那裏吃飯,平時劉鬧對保姆做的飯就頗有微詞,聽說出來吃飯倒是沒意見,看不看曾凡她不管,下館子吃飯行,她也說自己是個吃貨,並不忌諱這個。
梅婷也是這樣認為的,一個高中生在飯店打工可不就是個服務生嗎。他們要了一個糖醋鯉魚,一個一品豆腐,一個拔絲山藥,一個泰山三美湯,三菜一湯,喝著飲料,梅婷要保持體形不敢多吃,王娟和劉鬧也不客氣,早把女孩子的矜持忘得一幹二淨了,狼吞虎咽吃的津津有味,吃飯嘛,假假咕咕的還吃個什麼勁。還勸梅婷多吃點,說比保姆錢阿姨做的好吃的多多了,怪不得飯店的生意這麼好,人家有個好掌勺的。梅婷每樣菜都吃點,色香味俱佳,劉鬧說的沒錯,錢阿姨確實做不出這麼好的菜來,不是差的一星半點兒。豆腐她吃的多,吃這個不長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