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澤牧忙跳下馬,將暈倒在馬背上的白予若抱下,低聲呼喚:“白姑娘!”
白予若身子微微一動,緩緩睜眼,口中斷斷續續道:“解藥……連翹……”說著說著便又迷迷糊糊地暈過去。
藍澤牧忙抱起她,雙足一點,快步跑到一家藥鋪,大聲叫道:“掌櫃!拿連翹來!”
藥鋪掌櫃看著來人急躁,忙從藥櫃裏抓出一把連翹,雙手顫抖地遞過去。
藍澤牧瞪著眼:“這怎麼吃,幫我煎煮好。”
掌櫃有些害怕眼前這個貌似已經急瘋了男人,心裏隻想快快使他離去,便推脫道:“小店……不代客煎藥…..”
藍澤牧凶狠地瞧了一眼,腰畔長劍一揮,掌櫃的發帕連著頭發被一劍削下:“再廢話,下一劍割下的便是你的頭顱。”
大多時候不願對一個無辜的人用劍,但緊急時刻,擺出一把劍,遠比苦口婆心要方便多了。
藥鋪掌櫃再不敢多說一句,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用手檫了一把頭上刷刷落下的冷汗,慌忙拿著連翹去藥罐中熬煮。
藍澤牧抱著白予若坐在凳上,稍稍平複內心的急躁,對著昏迷不醒的她柔聲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保證。”
可是懷中之人仍舊是不省人事,也許她根本聽不到他的話語,平素紅潤的臉蛋越來越顯蒼白。
藍澤牧心頭湧上一股難過,心亂如麻。她本不該遭此劫難,都怪自己將她牽扯進來。若是能預知她可能的危險,當初真不應該讓她幫忙,如今後悔和惶恐占據了整顆心。
掌櫃端來一碗熬好的連翹湯藥放於桌上,翻滾的湯藥熱氣騰騰,將急於拿著人的手燙得通紅。
顧不得燙得有些刺痛的手,藍澤牧右手拿匙,一匙一匙吹冷,將湯藥輕輕喂到懷中白予若的嘴中。這是他第一次喂人吃藥,還是給昏迷之人,雖然弄得十分費勁,但也不敢片刻分心。
白予若喝了一碗湯藥,微微醒轉:“我……在哪?”
“在一家藥鋪,我剛給你喂了連翹藥湯,你覺得怎麼樣?”藍澤牧大喜,看著她再次睜開眼睛,懸著的心微微落下。
白予若斷斷續續地無力道:“藥鋪的連翹……都是幹的,藥效太弱…..難以完全壓製,我需要新鮮的連翹葉…….”言語氣息甚弱,說上幾字便要停一停。最後聲音越來越輕,便又昏迷過去。
“好,好。”藍澤牧急得聲音都已顫抖,轉頭問道:“哪裏種有連翹?離這最近。”
藥鋪掌櫃自從頭發被削了一撮後,全身骨頭都是酥的,戰戰兢兢地答道:“從這往東走,東邊的峰山上長有許多,小的平時都在拿采摘的。”
藍澤牧見懷中白予若又已昏暈過去,臉上仍就無半點血色,不敢耽誤。忙叫掌櫃把剩餘的連翹湯裝入壺中,以便途中繼續喂食。旋即抱起她,出店尋了匹快馬,便一路向東邊的峰山下駛去。
如此快馬加鞭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來到峰山腳下。當下棄馬上山,果然在山腰處見到大片連翹。
藍澤牧大喜,忙采摘連翹,心裏卻又泛起了難,如今白予若還處昏迷中,不會咀嚼。這裏又沒有煎藥的鍋子,難道又拿回去,這來回折騰可浪費了許多時間,會不會貽誤病情。
如何喂下這新鮮的連翹葉?藍澤牧瞧瞧懷中女子,白雪的臉蛋便如嬰孩般可人。對了,母親在給孩子喂東西時,便是自己嚼碎後再給孩子吃。
藍澤牧顧不及多想男女之別,先把連翹放入口中咀嚼成碎葉,然後混一口從藥鋪拿來的藥湯,給她口中緩緩送入這夾著新鮮連翹葉汁的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