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來勢雖緩,可到其咽喉時不過數個呼吸間的事情。待其看清楚時,自己的脖頸已然多出了個窟窿來。嗬嗬之聲,血流涓涓之聲,在此時寂靜的夜一點突兀也不顯,隻顯得更驚悚。
這些道來費許時間,可發生時不過呼吸間,那眾護衛見自己的頭目連那人手底下一招也沒走過,對他的恨意自不必說,可此時恨意卻在眾人心頭無法提起,那種無力的恐懼感淹沒了眾人的心,萌生了退意。
青袍客見狀哈哈一笑,將劍劃了一周,眾護衛皆是膽寒,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有幾人都轉身欲跑了。青袍客也不縱身去追,反手從腰後取了幾枚小鏢,隨手一揚,盡皆打入這幾人頭顱百會穴處,幾人登時斃命。
他又不待其餘護衛做出反應,幾個劍花挽出,這幾個護衛就斃命當場了。這前後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裏,這人就殺了十餘人。又立刻飛出,去找尋府內其餘主要目標。
這人在府中四處飄蕩,每到一處,寒芒掠過,悶聲哼起,短短二炷香間,這偌大的府邸竟找尋不到幾個活物了。這青袍客斜劍緩步向後院處一間小房走去,若不細看,在這昏暗的夜間,這小小的房間還真不易被人發現。但此刻,這名殺手向這裏走進,說明這裏必定藏的有人。
青袍客推門而進,映入眼簾的是兩名侍女,還有一名青衣的老叟,在他們身後的柴垛上,倒有一個婦人,膚質細膩,一眼就可以知是大富大貴之人。青袍客心道:“想必這就是都督夫人了。”青袍客此時身上的青衫已然被鮮血浸染,凝血發黑在衣物上成了板結狀,在晚間油燈昏暗的環境裏卻襯的可怕起來。
那兩名侍女一看此人進來,“撲通,”一聲就跪將下來,兩人各抱著青袍客的一條腿,拉拉扯扯,嘴裏說道:“無常大爺,今夜王氏府邸流血夠多了,我三人也未想求饒賤命,隻求你能放過夫人,夫人馬上就生產了啊!何苦再造殺孽!”這二侍女倒也忠心,這番境地竟不欲逃跑,卻反守著夫人臨產,其意可嘉。
那老叟看著青袍客,不置可否,隻是守著那婦人,道:“夫人,此人既至,想必府中上下也沒留下什麼活口了,咱倒也不過多活過一時三刻罷了,隻是苦了小公子,還未嚐人間冷暖,就成一刀下冤魂,要再投胎了。”
那婦人麵露難色,表情痛不欲生,想必是將要臨產了,卻咬牙在嘴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你二人快起來,何須求他這個劊子手,我王府中人何曾有人怕死!”
青袍客哈哈笑了起來:“夫人所言甚是,貴府上下兩位老爺,滿門忠烈,對當今朝廷也算忠心耿耿,可到頭來也不過是客死他鄉,下場還不如一條走狗!今日我奉命誅殺隴右都督王右軍府邸四十一口人的性命,仔細算來小人劍下已有三十七條冤魂了,你四人也莫要拖遝,趕緊上路罷!省的都督大人在去黃泉的路上行走得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