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殤沒理他,隻冷冷道,“把手拿開。”說著便將手從蘇給的手中抽出,蘇給卻不鬆手,打開了那壇酒,捧起來“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喝了一小半。
梨殤的臉色越發難看,“你到底想幹……”話沒說完,嘴就被蘇給堵住了,用他的唇。
終於吻上梨殤的唇,那滋味比想象中美妙一百倍。撬開他的牙齒,將舌頭探了進去,唇舌相纏的美好感覺簡直要將蘇給融化。
兩人吻得太過沉醉,一旁的掌櫃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若不是梨殤喝醉了,掌櫃的有理由相信蘇給會死的很難看;若不是蘇給喝了酒,掌櫃的也有理由相信,再借蘇給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強吻梨殤。
世界上的事總是這麼陰差陽錯,這麼恰到好處。哪裏有那麼多“若是”?
一吻終了,蘇給盯著梨殤的瞳孔,那裏麵沒有想象之中的怒氣,梨殤甚至沒有掙脫他,隻是眼神迷離的看著前方,也不知是在看蘇給還是在看別的什麼,又或者隻是簡單的在發愣。
蘇給皺了皺眉,手指撫上梨殤的額頭:到底發生了什麼把你逼成這樣?
再看時,梨殤已經徑自朝門口走去。蘇給匆忙丟下一個銀錠,追了過去。
梨殤沒理會身旁的蘇給,仿佛不記得剛剛發生過什麼一般,隻是直愣愣的朝前走著。他腦子裏一直回蕩著不久之前沈域的說的話。
兩個時辰前
酒館
沈域的臉色在看到酒的一瞬間稍微好了些,打開一壇酒,給自己倒了一碗一飲而盡後,這才露出了一個還算愉悅的表情。
梨殤卻隻是取了一小壇,慢慢的喝著。“不是說,你們師門一生隻能收一個徒弟麼?那為什麼你師父收了你,還會收昭雪?”
沈域的臉色變了一下,但隨即又笑了,“一生一個徒弟?許是師父恨我背叛師門,新建的規矩吧。”
梨殤看不懂他這個笑容,看不出是他是對此毫不在意還是故作輕鬆,索性專注喝酒不再言語。
沈域卻主動開口了,“清兒看似刀槍不入,其實很脆弱的,日後,你要多讓著他些。”
又喝了一口酒,梨殤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既然說喜歡昭雪,又為何要放手。”
“因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若重來一次,依舊會錯過。既然這般有緣無分,又何必執念?”沈域的語氣是說不出的豁達,竟沒有半分虛情。
梨殤點點頭,對沈域這話十分讚同,“這話說的極是。”頓了頓,“可我還有一事不明,你當初何苦偷那《毒經》,惹得師父生氣,師弟怨恨?”
沈域垂下眼眸,悶著頭喝幹了一碗酒,沒有言語。
“既不願說,就當我沒問好了。”梨殤也知道若他想說,也不會隱瞞至今,便果斷的不再追問。
誰知沈域卻突然開了口,“因為我弟弟。”
梨殤有些愕然,沒料到他會願意說。
沈域低著頭喝酒,“有人抓了我弟弟,逼我來中原偷《毒經》,讓我帶著《毒經》去救我弟弟。”
“竟是因為這個。”梨殤有一點理解沈域了。“那你弟弟人呢?”梨殤隨口問道。
“死了。”沈域低著頭,聲音聽不出波瀾,“等我偷到書趕回去時,那人卻說,我弟弟已經死了。”
“他殺了你弟弟?”
沈域突然抬起頭,眼神狠戾,“他說,他等不來我,便把我弟弟用來製毒了。後來,我殺了他。”
“你竟殺得了他?”梨殤有些驚訝。
“先前受他威脅無非是怕他傷了我弟弟,既然我弟弟不在了,他便沒什麼能威脅到我,那麼拚了一條命,總能殺了他。”沈域的眼底暗流湧動,一縷苦笑,也不知是在笑那人蠢,還是笑自己呆。
梨殤沉吟道,“這些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昭雪?”
沈域聞言並不說話,隻輕輕看了梨殤一眼,梨殤卻突然明白了。
沈域之前已經給過自己答案了,還是那句話:因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若重來一次,依舊會錯過。
雖然知道了他對子言清的心思,梨殤卻仍是忍不住要勸他一句,“縱是再也回不去,同他解釋一下不是更好?也免得他白白怨恨你。”
沈域斜著眼看著梨殤,突然笑了,“這便算是我的私心。他恨著我,總比忘了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