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藝術家們如何用誇張煽情的手法苦心渲染,人們在曆史的大潮前依然是那麼渺小,隨隨便便的就那麼被拋上浪頭,萬劫不複。
那些被認可並接受的信念人性之類僅可堪自慰,而你所要經曆的故事如此真實,沒有討好觀眾的商業化結局。
脆弱時間到,你準備好了嗎?
雨。
好大的雨。
目光接近渙散了。牧的大腦一片空白。
淅瀝瀝的雨聲將股股寒意有節奏的注入牧的身體。
一陣不由自主的顫栗讓牧努力的睜開眼,看著麵前這個隱藏在鬥篷之下的家夥。
“品味真差。”牧無力的抽動了下嘴角。顯然他無法接受還有人穿著這麼複古的服裝,尤其是眼前這人——自由聯盟領袖,“使徒”。
內部資料上關於使徒的介紹就是這麼短短八個字,情報部那幫家夥的簡潔作風真是用錯了地方。可惜無論情報部部長咆哮的聲音提高多少度,無能為力的下屬也隻能低頭呆呆的接受局長帶著微臭的口水的灌溉。
牧忍不住回想起那時在旁邊幸災樂禍的一堆能力者,其中就有自己。可憐的辦公桌自從到了局長手下就沒有一天好日子。罵得狠了天花板都會情不自禁抖兩下,一幫眼觀鼻鼻觀心正在扮演得道高人的屬下更是在心裏將使徒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狗血淋頭。
真不知我是幸運還是不幸。。。思緒回轉的牧還在努力眯著眼讓自己看清楚一點。可惜這都是徒勞的。別說老天都不幫他,這個所謂的領袖都隻留給他一個“帥氣”的後腦勺。
隻是使徒的體型較小,不排除是女性的可能。意識到這是自己目前能獲得的所有情報後,牧又一次忍不住在心裏狠狠唾罵了那幫情報局的混蛋。
出乎意料,使徒靜止許久恍若雕像般的身體突然動了。牧看著那雙手緩緩舉了起來,雨太大牧還是看不清楚。一陣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從使徒的口中硬是擠了出來:“大時代。。。”
什麼?牧費力想挺直身子,可惜身體已經越來越僵硬。使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急迫,猛地舉高雙手,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大時代,來臨了!”天空猛地一道炸雷,銀色的閃電像是上帝劃出的一道硬傷,將這漫天雨絲映得分外清晰。
巨大的雷聲將所有聲音都震散了,似乎湧動著一層凝練的膠質,讓一切都顯得不真實。牧徒勞的張著嘴,卻聽不到自己無意義的嘶吼聲。連聲音都在蟄伏?天地間充斥著的是無聲的狂吼。它們在等什麼?
遠處天空,一道火光深深刻在了牧漸漸放大的瞳孔上。“大時代……”牧喃喃的說,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不!”
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
“不!”牧突然驚醒,狠狠的喘著氣,腦海中的夢境和眼前的現實激烈交戰,讓牧一時有點糊塗。如果忽略掉牆上和屋頂的破洞,眼前這個破破爛爛勉強可以稱之為房屋的建築裏,睡著一排排人。準確的說,都是男人。
牧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又做夢了?牧緩緩舉起了右手。皮膚白皙,膚如凝脂,不像是男人的手,倒更像是藝術品。唔,幼稚的藝術品。隻不過,這雙手的主人,才10歲。牧深深呼了一口氣。
這段夢境如此真實,一遍一遍在牧有限的記憶中回放。夢裏的我,起碼有二十多了吧?至於其他支離破碎的記憶也是偶爾浮現。那我現在算什麼?名偵探柯南?牧忍不住在心裏暗誹。如果說隻是夢的話,為什麼每一次都像是電影回放一樣清晰?如果是現實,他又從哪裏拽出來這二十年來說服自己?頭疼啊,牧用手撫上了額頭。
這是停留最久的一次吧?牧默默的苦笑。這個聚居點還算可以,至少在頭兒的衝鋒槍麵前,一切都是井然有序。頭兒,老傑克,嗬,真羨慕他的大床,溫暖倒是一方麵,老傑克每晚都有溫柔的少女赤裸著為他暖身子。
老傑克,唔。。。牧眼前不由浮現了老傑克用手指輕扣槍管歪著嘴笑的樣子,這個時候的頭兒眼睛裏總是閃爍著一種名叫危險的東西,讓所有有所想法的家夥把頭努力的低下去。
想了半天,牧才被周圍此起彼伏的鼾聲拉回現實,他看向了右邊,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好看的弧度。十歲的他在這個聚居點倍受排擠,但老傑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對他很是欣賞,此外,就是眼前這個大家夥了。
雖然由於被排擠,連睡覺都隻能到有漏風的角落,但是每次都有這個傻大個——漢森幫他擋住漏風口。牧開始對這種莫名其妙的關懷有點不知所措,也試過勸傻大個算了,但是每次傻大個總是傻傻的笑,也不說話。他的確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仔細想想好像他唯一說過的就是他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