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楚王可有進京的聖旨召書?”蕭綽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開始盤算怎麼把綦玹留在城外。
“據臣所知,沒有。”鎮北王皺起了眉頭,他當然也清楚綦玹想要幹什麼,也知道蕭綽為何會有此一問,但他卻有更深的顧忌。
“既然什麼都沒有,王爺態度就該強硬一些,楚王是否能帶軍進京,還需要聖上的旨意。”蕭綽淡然道,她並沒有注意到鎮北王臉上的憂色。
按照南楚律法,所有軍隊,沒有聖旨,不得入城,即便是得勝歸來的大軍,也要在城池外十裏安營,在得到皇帝應允後,方可入城修整。
綦玹顯然是不想等那一紙聖旨,他的隊伍裏有大量的鬼戎兵馬,需要快速通過大半個南楚,在皇帝有所反應的時候,直接攻入京城。
“王爺可是有難處?”良久,蕭綽才發現鎮北王神色間的不對勁。
“王妃有所不知,城裏的兵馬表麵上看有二十萬,可皇上怕老夫手握重兵,心生反意,特下了一道聖旨,要我絕對不能動兵,否則會誅九族。”說著,鎮北王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他戎馬一生,對南楚忠心耿耿,最後卻落了個如此下場,他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就算是兵馬全部能動,城裏隻有二十萬兵馬,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雜役兵和傷兵,戰鬥力不足同等數量精兵的七成,更何況楚王的隊伍中,有三成是鬼戎的悍騎,秦城,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啊!”鎮北王長歎一聲,握著劍的手緊了緊,久久沒有鬆開。
蕭綽聞言一愣,她早把那倒昏庸至極的聖旨忘記了,在她心裏,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已經是必然的常識,沒想到皇帝竟然給鎮北王下了這樣一道旨意,原本是用來防止鎮北王謀反的,可現在卻成了守城最大的掣肘。
“那王爺的意思,是要放綦玹過去了?”蕭綽微微勾起唇角,故意說道。
“自是不能,可如何能將傷亡降到最低呢?”鎮北王似乎沒有聽出來蕭綽話裏的意思,自顧自的說著,似乎是說給蕭綽聽,又似乎是在問他自己。
“王爺,如果對麵是八十萬鬼戎雄兵,王爺當如何?”蕭綽見鎮北王這樣,知道他是鑽了牛角尖,便有些不好意思再捉弄他,反而換了一種說法。
“自然是冒死殺敵,就算不能擊退強敵,至少要死守城池。”鎮北王一臉鄭重地說道。
“同樣,咱們雖然不占天時,不占人和,可咱們占著地利,隻要指揮得當,咱們還是有一拚之力。”說著,蕭綽微微眯起眼睛。
“對,王妃所言極是,是老夫鑽了牛角尖,臣這就去部署。”鎮北王聞言眼中一亮,對蕭綽深深抱拳道。
“等等,王爺,不知綦玹的先鋒可還在城裏?”蕭綽問道。
“在,還在。”鎮北王不知道蕭綽想要幹什麼,趕忙答道,眼中的敬佩之情愈發明顯。
“告訴他們,先讓大軍在城外紮營,再讓他們帶些好酒去,就說王爺為楚王慶功。”說著,蕭綽對一旁的霍青花簡單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