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蜀中最尊貴的人在瑟瑟寒風中等候著,不敢離開片刻。隻擔心須臾間,那位談笑間即能殺敵於千裏之外,輕易以一敵十的白衣謀士拂袖而去。
府邸門內,琳麟軒中,有些人卻逼著,身著輕紗等候著,比如琵琶曲《平沙落雁》演奏到一半的帥府嫡小姐馬茵婷。
剛才跳舞時的顯示出的曼妙輕紗,妖嬈芊腰,柔媚體態,全部被初冬的寒風所包裹,讓眼前美麗的人兒雙手環膝,蹲坐在中庭地麵上,以免體內溫度進一步被寒風刮走。
“母親,”馬茵婷美眸含淚,乞求般注視著田氏,“女兒可以去偏廳休息一會嗎?”
“太子馬上就要來了,再忍耐一下。”田氏小聲卻威嚴的教訓著場上的馬茵婷。
馬湘靈發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燒了,那麼清歌妙舞般美妙如畫的女子,不敢走開,不敢穿衣,甚至連一件單薄的披風都不敢加。原因隻是怕那位地位尊崇,血統高貴的儲君回來。
她給春語使來了個眼色,讓春語拿著自己的絲綿披風給仍舊跪在軒內的馬茵婷披上。春語的步子還沒到軒內,就被田氏旁邊的靜秋給扯著耳朵趕了出來。
有田氏的威嚴在,又是大帥府邸的嫡小姐,眾人不敢上前造次。
梅惜一雙美目死死盯著如弱柳般被刺刀般冷風瘋狂拍打的馬茵婷,又掃視了田氏幾次,躊躇著,最終退回到馬湘靈身邊。
馬湘靈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全部在軒內中庭的人兒身上了,跑上前去,一把抱住此刻已嘴唇發紫的馬茵婷。一陣冰涼徹骨從懷抱著的人兒身上傳遞過來,使她寒顫起來。
多虧她身上的白色綿袍雖然素淨卻足夠厚實,馬湘靈心中有些感激那個失憶後從來沒記起來的母親,季柔然。
遙想母親當年親自挑選上好的絲綿來製作這件綿袍,馬湘靈將雙眸凝視著站在一旁的田氏。卻見她丹鳳眼不怒自威,眼神灼灼盯著馬茵婷。神色中完全沒有溫柔關心,反倒似掌管著錢糧的管家,抓住連日偷到的竊賊般死死盯住了麵前的犯人。
馬湘靈心中閃過一絲狐疑,但麵前傳來的徹骨冰涼,逼迫她更多將馬茵婷抱緊,使得她少一絲顫抖。
“走開,不要你那麼好心,這回給你看笑話了,小賤人。”馬茵婷瑟瑟發抖的蒼白臉龐,因憤懣而透出一絲不健康的緋紅。她雙眸要噴出火來,看著此刻麵頰透紅,正努力抱緊自己的馬湘靈。自己在母親的教導下花費了那麼久的功夫,終於可以在此刻一鳴驚人,獲得太子和世子的賞識,卻被莫名其妙的召喚給壞了功夫。
馬茵婷覺得,此刻馬湘靈一定開心極了,就好像馬湘靈倒黴,她都很開心一樣。
“shutup。”馬湘靈斥責一聲。
“什麼?”
“你給我閉嘴。”馬湘靈將自己身上的腰帶解開,綿袍敞開後可以披在兩個人身上。她將馬茵婷連頭抱緊,臉頰緊緊貼著馬茵婷的臉頰。努力將綿袍將兩個人包裹後,用腰帶又重新把兩個人係了起來。
“你這樣會沒命的,不知道太子什麼時候過來?先這麼著吧,如果他過一刻鍾再不過來,再想辦法。”馬湘靈邊動作,邊說著,完全沒給馬茵婷反駁的機會。
馬茵婷被馬湘靈粗魯的抱緊後,反而不說話了。美眸呆呆望著馬湘靈,眼見著她抱緊自己,在眾人矚目下,用綿袍把兩人包裹起來像個大粽子。馬湘靈用自己身體傳遞過來溫暖,使得原本瑟瑟發抖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臉色也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