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直在旁邊默默地吃著自己盤子裏的東西,精致的食物在我嘴裏卻味同嚼蠟,而沈信然則與易思相談甚歡,我也從中得到不少的信息。
沈信然和易思是工作的時候偶然認識的,後來因為聊得來,就成為了朋友,不過也不經常見麵,主要是沈信然沒有時間。易思也是剛剛來到上海,媽媽在的那家醫院,他也才入職不久。
但我還是很奇怪,一個勢力一手遮天的商業大亨,和一個溫溫吞吞的普通青年,究竟怎麼能聊得來?不過這也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情了。
一餐飯在沈信然與易思的往事回憶當中結束了,易思因為臨時有手術忙著回醫院,將我托付給了沈信然,讓他送我回家,而他自己起身離開並且買了單。
“走吧,我送你回歡宴。”沈信然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也沒看我一眼,徑直向外走去,我隻能跟在他身後,並且上了他的車。
沈信然開車也很平穩,我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有些不知所措,幾度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也不知該怎麼說,沈信然先出聲,是他一貫的冷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別扭扭捏捏的。”
“沈……沈先生。”我終於鼓起勇氣,斟酌了用詞,半晌才說,“能請您,不要告訴易思他……我在歡宴工作的事情麼?就當,為我保守個秘密,可以麼?”
“不可以。”沈信然的拒絕直截了當,絲毫不給我留反駁或者再勸的餘地,“我從來不幫和我沒有關係的人,葉挽,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他後麵的話幾乎是刺中了我心底最深處的東西,我也知道他所要暗示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讓我接受他之前提出的條件。我葉挽,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可以不陪睡,我知道,你不願意陪睡。”忻城說,“前提是,你接近沈信然,取得他的信任。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其實不難。”
“其實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幫我從沈信然那裏偷一份文件,成為我養在他身邊的間諜。”
“102床的醫藥費……那阿姨的醫藥費一個月最少要三萬啊……”
所有的東西都在一瞬間湧入我的腦海,我有些失神。是啊,我葉挽是誰,不過是歡宴裏的一個小姐罷了,有什麼資格和別人擺譜?是自己選擇走上的這條路,卻要堅守著什麼,堅守著什麼呢?
“沈先生,我……”我剛準備說我考慮好了,卻被沈信然截斷:“模特?葉挽,也虧你想得出來,不過也確實是模特,人體模特。”
沈信然的語氣極盡嘲諷:“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搭上的易思,也不知道易思一開始是怎麼瞎了眼,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但是易思家裏的背景高,高到你無法想象,就算你不是歡宴的小姐,是真的模特,他們家也根本不會接受你,而你葉挽,也根本配不上易思,懂麼?”
聽著這些話我莫名有些來氣,憑什麼,沈信然和易思就可以端著架子?我是小姐,我是沒有自己決定的權利,但是不代表我的尊嚴可以任人踐踏。
本來還打算和沈信然說的,我同意被他包養四個月,被我悉數咽下,什麼也沒有出口,沈信然穩穩地打著方向盤,進了歡宴所在的街,一切都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就是上海最繁華,也最爛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