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這麼晚才來？” 崇禎帝問道。
原來是崇禎帝讓她來的，卞賽心裏想，她還以為是恰巧撞上了呢。
“臣妾陪著慈煨讀書，有些耽擱了，皇上恕罪。”
慈煨？想來就是周皇後和皇上的長子。
不過卞賽奇怪的是周皇後和崇禎帝說話，甚為客氣，周皇後臉上掛著熟悉的溫柔神色，微笑著，和平常一樣。崇禎帝則麵無表情，俊朗的五官如同冰山一樣，讓人望而生拒。
卞賽見過崇禎帝好多麵的樣子，生氣發怒，認真專注，甚至啞然失笑的樣子，卻從來沒見過這樣令人不敢靠近。
卞賽在一邊胡思亂想，另一邊崇禎帝又開口和周皇後說道 “此次叫你前來是有事要交代給你，過幾日，會有一位滿人格格到宮裏來，你來安排她的起居生活，除非有什麼緊急的事，否則都不用來通知我，你全權負責就好。”
依舊是冰冷的口吻，仿佛是在和朝臣說話，而不是相處已十幾年的結發妻子。
這樣冰冷的語氣，周皇後似乎也不覺有什麼不妥，“臣妾定當辦好此事，不知這位格格叫什麼？是什麼來頭？”
“這些事，王承恩隨後會和你說的。”
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周皇後又開口說道 “慈煨最近功課進步了許多……”
崇禎帝打斷了周皇後的話，聲音變得更加冰冷 “慈煨的功課有太傅盯著，他是長子，功課進步是應該的，這些事情不必和我說。”
卞賽有些驚訝，她看見周皇後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那種落寞的神情，是卞賽第一次從周皇後的臉上看見的其他表情。
隻是就連這樣正常的失落，周皇後也很快收斂起來，快的讓人懷疑剛才她是否真的曾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周皇後又恢複了那樣溫柔的樣子，滿臉笑意的同崇禎帝說道 “那臣妾先告退了。”
周皇後的身影符合所有卞賽關於淑女的理解，溫柔似水，舉止得體。在教坊司待了將近兩年，卞賽清楚的明白，這樣的人，帶著麵具，對於男人而言，卻隻有兩個字，無趣。
沒錯，無趣。雖然卞賽自認是個清高的人，但她卻深知自己並不是無趣之人，周皇後這樣的性格，時時刻刻帶著同樣的微笑，不喜不怒的，就算是在教坊司，也會令人厭煩，更何況這裏是皇宮。
周皇後來來去去，也就待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崇禎帝的心情似乎也並未受什麼影響，也許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了吧。
“過來，你躲那麼遠幹什麼？”
卞賽聽見崇禎帝的聲音，溫柔又有些揶揄的意味，和剛才的冰冷全然不同。
卞賽突然就覺得有些感動和溫暖。不管崇禎帝和周皇後之間發生了什麼，幸虧自己麵前的崇禎帝不是那樣冰冷，是有各種情緒的。
雖然他們之間還不是十分的了解，不過所幸的是這樣的崇禎帝不會讓她覺得無法靠近，卞賽回應了崇禎帝一句，就向前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