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子手”衝李福點點頭,又向黃三三人抱了抱拳,轉身看著馬四爺,嘴裏一陣陰笑,不陰不陽的道:“馬四爺,您這事鬧的哪一出?咱哥們兒平時都不錯呀,你這麼大動靜兒怎麼也不知會一聲兒,這要鬧出點事兒來怎麼辦,這不是叫兄弟我為難麼?依我看誰跟誰也沒殺妻奪子的仇,何必拚個你死我活?不如給兄弟個麵子,今天就這麼著吧,改天我給大家評評這個理兒,”說罷,“鉤子手”衝身後揮了揮手,“弟兄們,今這事兒了了,都散了吧,有事兒以後再說!”
馬四爺氣得鼻子都歪了,要擱平常,“鉤子手”哪敢和自己這麼說話?這不就是看著他碼頭被奪,沒了地盤勢力,搖落井下麼?以後再說?哪那麼容易,你“鉤子手”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偏向李福麼?以前******堵著門兒欺負我的時候你怎麼不出頭?如今眼看他要吃虧你又來裝好人,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再說那三位和自己可不是一條心,今天如果真就這麼散了,以後就是用八抬大轎人家也不可能再來了,是死是活就看今天這一回,哪有什麼以後?想到這兒,馬四爺也就不那麼客氣了,抱了抱拳道:“爺,咱平時可是老交情,按理不該駁你的麵子,可這李福欺人太甚您也不是不知道,如今這小子要奪了我所有碼頭,斷了兄弟的飯碗,我馬四就是個土地爺,也有三分火性,難道叫他騎著脖頸子拉屎不成?講不了說不起,今天還要求您老個人情,您哪,還是別管這檔子閑事兒了,以後馬四登門拜訪,怎麼著也要還了您這份大恩!”
“鉤子手“一聽這話,驢臉立刻就沉下來了,冷笑道:“四爺您這是不給我麵子了,那好,既然你不講情麵,那咱們就公事公辦,馬四!你以為你是誰?你不就是個地痞頭子麼?你還真以為天津衛是你的?那是黎大總統和段總理的,你糾集一幫子混混無賴想幹什麼?想造反?告訴你,爺我今天就要緝捕你們這批亂黨!”說罷,衝著麵前眾混混喊道,“兄弟們,要性命的趕緊散了,巡捕房今天要抓差辦案,走完了別怪哥兒幾個不講情麵!”
黃三三人本來就不打算真心出力,一見官麵兒上出頭,話又說得這麼絕,更不肯跟著吃瓜落兒了,各自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就往後縮。馬四一看這可不行,這“鉤子手”明顯是得了李福的賄賂,一心要打壓自己,要照這麼下去,那三人一走,自己這頭兒就隻能等死了,性命關頭,也就顧不了許多,馬四也是有名的大混混,耍無賴,擺滾刀肉,憑空誣賴他人也是把好手,當下把臉一換,笑嘻嘻的道:“爺,您這是怎麼話兒說的,我那是什麼亂黨,不過是一個吃碼頭的下三濫而已!,今兒這事兒沒跟巡捕房打招呼,是我們的不對,可有一節,今天如此興師動眾可不是為了我馬四一個人,而是為了天津城除害!”
“鉤子手”聞言一愣:“你這話從何說起?”馬四一聲冷哼,理直氣壯地道:“爺,這小子身上有三條人命,,我兄弟馬四和兩個幫眾就死在他手裏了,還有,這王八羔子,拿活人煉邪法,製成活屍供他驅使,現在他那撥人裏就有幾個!”“鉤子手”一驚,牛二柱三人的死活他可不管你,但這句話的後半句卻讓他心裏一動,什麼原因?天津衛前些日子可出了一件大案,段祺瑞在此地有一個遠房親戚,一個月前這家的少爺丟了,把城裏翻了個遍也沒找著,段祺瑞何等人物,人家能善罷甘休麼?巡捕房從上到下都挨了訓斥,上頭放下話來,再給半個月時間,要再找不著,連巡捕帶警察全都得蹲大獄!事關身家性命,巡捕房哪敢怠慢,一個一個跟兔子賽的,滿四九城亂轉,你還別說,前幾天還真叫兩個巡捕找著了,這少爺跟著一幫混混出去打群架,一個人打殘了好幾個!段家少爺養尊處優,哪裏會什麼下三濫的毆鬥功夫?兩個巡捕看著奇怪,上去搭話,結果也被段少爺打了個半死。段祺瑞的親戚打傷了人,自然也隻好不了了之,但是沒把人帶回來可就是大事兒了。巡捕房連夜詢問這倆人,問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有兩條兒,一是段少爺全身冰涼,也沒有呼吸脈搏,看著像是個死人,而是那幫混混他們不認識,應該是外來的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