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混戰(1 / 2)

大少有點兒犯傻,施老頭兒這是打哪兒來的,使得又是什麼花活?這人行動詭異,力大無窮,又吸食人血,多半不是活人,可老頭兒當初從屍窖逃脫,雖然受了重傷,卻並未喪命,莫非他為了解救李福,把自己製成了活屍?牛二柱想到這兒,心裏就是一個激靈,施老頭兒連自己都敢下手,其人性情歹毒,由此可見一斑,不過震驚之餘,多少還有些唏噓,李福和姓施的雖然是一丘之貉,平生惡行累累,但彼此卻十分倚重,不惜舍棄生命救助對方,倒比那些稱兄道弟的酒肉朋友強了不知多少倍。

書中暗表,牛大少還真就猜對了,施老頭兒中了馬五一鏢,又自己咬斷舌頭逃命,雖然成功脫困,可畢竟上了點兒年歲,失血過多,馬五鏢上還有麻藥,跑了沒多遠,藥性發作,眼前一黑,頓時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老頭兒久曆江湖,也知道今天在劫難逃,自念平生作惡多端,能活到這把年紀已是不易,也沒有什麼遺憾,隻是心中掛念李福,自己此次失手,李福沒了後援,恐怕凶多吉少,這些年多虧了他細心照顧,兩人情同父子,怎能見死不救?施老頭兒已是自身難保,也沒有餘力救人,思前想後,就想抓一個活人,製成傀儡,乘人不備救下李禿子,可他身上法器盡失,早沒了製服他人的能力,再說此地有事曠野荒郊,急切之間,哪有路人經過?老頭琢磨了半天,竟是一籌莫展,眼見得藥性越來越強,不一會兒就要昏睡過去,這施老頭兒還真有股狠勁兒,把牙一咬,拚盡力氣斷了全身經脈,要把自己煉成活屍!

“屍官”一派自古就有此類法術,門中人稱其為“自煉屍”,這“自煉屍”和普通的活屍可不一樣,一旦煉成,不但更加凶悍嗜血,而且還能保留一些神智,不怕一般的辟邪法術,桃木之類皆不能製,實在是厲害非常。不過世間之物有一利必有一弊,“自煉屍”雖然厲害,施法之人卻要大受其苦,因為這東西有違天道,自知活屍之人每天必受萬劫不複之苦,發作之時如同被油鍋煎熬,萬蟲穿心,大羅金仙也忍受不了,由於太過陰毒,未傷他人先傷自己,就連一向行事很辣的“屍官”們也不敢嚐試,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本門的禁書,門徒寧可被人屠戮,也未曾越雷池一步,施老頭兒今天實在是黔驢技窮,又和李福感情極深,這才出此下策,鋌而走險。

按下前情不提,單說施老頭兒衝進人群,那真是虎撲群羊,血肉橫飛,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黃三兒哥兒仨受了傷,此時也隻有馬四爺收拾殘局,四爺接連放倒幾個試圖逃跑的混混,總算勉強穩住了陣腳,可施老頭兒勇猛絕倫,一衝一撞,身前身後就躺倒一片,而且活屍和人不一樣,人的精力有限,活屍卻不會感到疲憊,照如此下去,別說兩千,就是兩萬,時間一長也受不了哇。四爺麵沉如水,連推帶罵的招呼手下衝鋒陷陣,可實際上已是色厲內荏,心中暗自打起了退堂鼓。

眾人正在一片混亂,忽然一個人影鑽進人群,手裏端著一個木盤,也不說話,劈頭就衝施老頭兒扔了過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看了半天熱鬧的三耗子,這小子一見牛二柱立了奇功,心裏就有點兒癢癢,馬四爺雖然看不上牛二柱,可青幫裏從來都是賞罰分明,要不然也不能服眾,此番回去,大少必然得寵,說不定還能分一個碼頭,做個把頭,三耗子看著眼饞,也想搶個功勞,施老頭兒這一來,別人害怕,他倒是樂開了花兒,早就準備了一盆狗血,也不敢直接潑,怕手頭兒不準,拜拜浪費了大好機會,這才連盆帶血,全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