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忐忑不安,隨著金算盤進了屋兒,一看他這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好,全都不肯輕易說話,隻有三耗子性情急躁,年齡又小,口無遮攔,開口便問:“劉大叔,這到底是咋回事兒,洪大叔到底怎麼樣了?”
金算盤臉色更加陰沉,把頭一搖,也不說話,隻是在那裏歎息不已。眾人心裏一沉,勇金剛馬龍忍耐不住,扒開破驢嗓子喊道:“二哥,你還裝什麼深沉,這都什麼時候了,有話就說唄,是不是洪大哥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完全不對茬兒?”
劉傑瞪了他一眼,勇金剛自知理虧,也就立刻閉了嘴。金算盤提了一口氣,緩緩道:“這倒不是,洪大哥事事說的都對,別說現在的,就連幾十年前,你我還是幼童時候的事兒也說的一清二楚!”
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杜青青急忙接嘴道:“這不就結了嗎,既然大哥事事說的都對,那二哥你還操的什麼心,這不正說明大哥一點兒事兒都沒有麼?”
金算盤冷笑一聲,看了鐵嬌娘一眼,反問道:“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杜青青一愣,也不知道劉傑是何用意,不過四個人情同手足,也沒有什麼隱晦,開口便道:“二哥,小妹三十有六!”
劉傑一拍大腿:“著啊,你四十來歲的人,我問你小時候的事兒,你還記得嗎?”
杜青青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有些記得,不過大部分都忘記了。”
金算盤點點頭:“那我說有一個人,自從穿開襠褲的時候,一天吃幾頓飯,每頓飯吃什麼,吃了多少,一天洗幾回澡,天天幾點睡覺都記得一清二楚,你信麼?”
這話一說,剛開始大家還不覺得什麼,仔細一想,冷汗全都下來,要真有這樣的人,那豈不是太可怕了麼,人又不是機器,哪能的事兒都曆曆在目。這明顯不正常啊!
屋內一陣寂靜,誰都不肯輕易說話,隻有牛二柱心細,年齡又小,說對說錯都沒關係,大少低頭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得道:“劉大叔,你的意思是屋裏那人不是洪大叔?”
金算盤搖搖頭:“不敢說不是,但這裏一定不對,肯定有什麼毛病!”
他這一句話如同捅了馬蜂窩,勇金剛性情如火,立刻暴跳如雷,大喊大叫道:“好哇,居然有人敢冒充洪大哥,看我不活刮了他,妹子,咱哥兒倆別跟他客氣,拿上家夥,先給他來個透心兒涼!”
杜青青也是個火爆子脾氣,一聽這話立即拿起一把鋼刀,尾隨勇金剛就走。劉傑一看這倆人又要惹禍,急忙將他們攔住,好說歹說才算勸住。鐵算盤畢竟為人謹慎,比這倆人強了不少,再三跟他們解釋,如今真相不明,千萬不能莽撞,如果這人真是“草上飛”洪金亮,那豈不是自斷了兄弟情義,後悔也來不及了麼?為今之計,隻好暫且如此,反正往後日子還長,這人要真是假的,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日後多加注意,必然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眾人思前想後,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也隻好暫時如此。從此以後,上到金算盤劉傑,下到三耗子、牛二柱,全都加了小心,說話都是先留半句,實在不能不表態了,還得吞吞吐吐,不敢多說。相反“草上飛”卻是大說大笑,全無顧忌,和先前沒有任何兩樣。眾人看在眼裏,實在找不到任何破綻,天長日久,警戒心就淡了下來,老少英雄齊聚一堂,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