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鳳儀見於老萬滿臉諂媚,一隻賊眼精光四射,就知道他沒打什麼好主意,有心拒絕,當著這麼多人,又怕人家說他處事不公,隻好耐著性子道:“老前輩有話就說。”
於老萬見馬鳳儀肯讓他說話,正中下懷,不緊不慢地說道:“按理咱都是幫裏的弟兄,什麼話都好商量,不過是你牛二柱,還是我於老萬,都是馬四爺的手下,堂把子有了命令,自然不能違抗,可我於老萬混了也這麼多年了,江湖上也小有名氣,要是你姓牛的一來,我就立刻服軟兒,日後說起來,江湖上都得說我欺軟怕硬,不如這樣,你我弟兄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此話一出,大家都有點兒不明白,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麼個打賭法兒?”
於老萬不慌不忙:“這庫裏東西雖然不少,可進進出出靠的隻有這一把鑰匙,我聽說卜發財兄弟是草上飛的高徒,伸手必然不錯,我有意和他開個玩笑,把這鑰匙放在家裏,任兄弟去偷,我絕不阻攔,如果卜發財能把鑰匙偷走,我就把幫庫拱手相送如何?”
哥兒仨一聽,就知道於老萬肯定不會輕易罷手,這鑰匙絕對是要多難偷有多難偷,就有心不同意,可江湖上也有好賭鬥狠的講究,人家劃出道兒來,你要推三阻四,還沒怎麼著,士氣上就先輸人家一頭了,幹這事兒別人都是外行,牛二柱和馬五一籌莫展,不約而同看向了三耗子。
三耗子見大家都在看他,不由得有些飄飄然,當時就找不著北了,腦袋一熱,立刻誇下海口,拍著胸口滿口應承。牛二柱和馬五一看三耗子犯了老毛病,當時都有點兒來氣,暗狠卜發財做事不和大家商量,但話一出口,就不能往回收了不然三耗子這臉就沒法兒擱了。牛二柱一看於老萬滿臉奸笑,一副詭計得逞的樣子,就知道不好,這事兒還得往回拉拉。
大少何等聰明,眼珠兒一轉,立即有了主張,上前一步道:“於老前輩說的倒也可行,不過我們對你可是一無所知,連你家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麼個偷法?這事兒還是有點兒玄乎,我看還得把細節說一下才好!”
於老萬一聲冷笑:“這個自然,我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算我欺負你們,今天老頭子不但把家門報出來,而且還告訴你我把東西藏在哪兒,這總行了吧?”
眾人一聽,鬼見愁這話說的就有點兒過了,把藏東西的地方告訴別人,這事兒還有個辦不成麼,於老萬一個老江湖,怎麼可能辦這種傻事?莫非其中還有乍?
牛二柱趕緊接住於老萬的話頭,抱拳道:“既然您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百聞不如一見,光靠嘴說,一時半會兒也交代不清楚,依著我的意思,您了不如到我們看看藏東西的地方,讓我們也開開眼如何?”
於老萬淡然一笑,道了一個請字,眾人尾隨其後,呼呼啦啦出了幫庫。鬼見愁家就住在幫庫附近,路程也不算遠,眾人魚貫而行,走了也就有十幾分鍾,便到了於老萬的府邸。
牛二柱哥兒仨一看,好家夥,鬼見愁家還真氣派,幾進幾出的院子,雕梁畫棟,上馬石下馬石一應俱全,和馬四爺家也不遑多讓。眾人看了幾眼,就知道於老萬這幾年沒幹什麼好事兒,肯定是監守自盜,幫庫裏的東西沒少往家劃拉,否則他一個幾十歲的老混混哪來這麼些錢值班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