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險中有幸(1 / 2)

牛二柱雖然已經能看見東西,但眼前灰蒙蒙的一片,總像隔著一層霧一樣,而且左眼裏憑空出現一團黑影,隨著眼珠的轉動四處亂動,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大少有心拿手去揉,誰知剛把手舉起來,眼睛裏就一陣劇痛,那團黑影又隨之大了幾分,連帶著額頭都奇癢無比。大少知道自己已經不經意間著了人家的道兒,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好在於老萬此時還不如自己,這次暗鬥就算不是大獲全勝,也是平分秋色,而且自己這邊兒多少占了點兒便宜,最好見後就收,要是再多加耽擱,指不定還得出什麼事兒。大少最是知道進退,從來不肯吃著眼前虧,當下一抱拳,語帶諷刺的道:“於老似乎貴體有恙,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希望您了別忘了剛才的話,不要自食其言才好!”

說罷,牛二柱大手一揮,也不說話,領著眾人就往回走,小混混們有那頭腦靈活,有眼力見兒的,上去七手八腳抬起卜發財,隨著牛二柱和馬五出門,對還在地上掙紮嚎叫的於老萬不理不睬。

牛二柱看似灑脫,其實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別說照顧卜發財,就連走路都深一腳淺一腳,一個不注意就要當場栽倒。馬鳳儀深知大少的脾氣,知道這個人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真要到了事情頭兒上,卻是最講義氣,但凡有一點兒餘力,就不會留下三耗子不管,由此推斷他吃虧不小,不由得靠近大少,關切地問道:“你……你沒事兒吧?”

牛二柱搖了搖頭,示意馬五不要多說,深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對那些小混混道:“今兒個多謝幾位兄弟幫忙,我牛二柱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以後咱就是生死的弟兄,我初來乍到,啥都不懂,幫庫裏的事兒還要哥兒幾個多加提醒!”

那些小混混之所以臨陣倒戈,無非就是看出牛二柱有馬鳳儀撐腰,場麵上已經蓋過於老萬,怕他以後真掌了權,對自己不利,如今聽牛二柱的話風,並不打算叫他們卷鋪蓋滾蛋,心裏總算有了底,既讓飯碗已經保住了,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幾個人交代了些場麵話,分別拱手告別。

小混混前腳剛走,牛二柱就在也頂不住了,大叫一聲,仰麵就倒。馬五不知所措,一時慌了手腳,也不知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好在大少鬧騰了一陣兒,終於平靜下來,頂著滿頭汗水坐了起來,馬鳳儀心中擔憂,湊近一看,當時心裏就咯噔一下,隻見牛二柱雙眼充血,眼睛裏鮮紅一片,已經有幾滴鮮血從眼角淌了下來!

馬鳳儀驚叫一聲,急忙問他究竟該覺如何,大少經過剛才那一陣折騰,早已是筋疲力盡,就連說話都有點不利索,喘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快……快扶我回家!”

馬鳳儀心說這不胡鬧麼,現如今回的什麼家?還不趕緊找個大夫看看?要再晚那麼一會兒,說不定這雙眼睛就保不住了。牛二柱連連擺手,他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但也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今天多半是中了邪了,找平常的醫生根本就是白費,隻有趕緊回家找祖母幫忙才是正經主意!

馬五好說歹說不頂用,也隻好暫時依他,這軍糧城雖說沒有天津衛繁華,但做各種買賣的卻也不少,馬鳳儀租了一輛馬車,吩咐車把式腳下加緊,到了地方多給錢,車把式見有生意上門,自然不敢怠慢,腳下如飛,直奔天津城而來。

路上無話,眾人一路辛苦,終於到了牛二柱家門。大少此時又犯了邪病,渾身酸痛不已,尤其是眼睛疼得跟針紮的似的,幾乎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饒是如此,二柱也沒忘了祖母不見生人的忌諱,一個勁兒的勸馬鳳儀先回家再說,誰知這位五爺倒來了脾氣,非要陪他進了家門再說,牛二柱萬般無奈,隻好作罷,心裏七上八下,也不知祖母見了這位未來的孫子媳婦會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