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發財雖說隻會些偷盜的本事,本身根本不擅長打鬥,再加上身材瘦小,根本不是快打架的料,可人要逼急了,狠勁兒就上來了,冷不丁給你一刀,誰也受不了。三耗子右手握緊小片兒刀,正要反手一博,誰知身後那人就說話了。
“卜發財,你小子在那兒墨跡什麼呢,東西到手沒有,趕緊給我看看呐!”
卜發財一聽這個聲音,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放下了,這嗓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牛二柱的聲音,不過三耗子也有點兒納悶兒,牛二柱可是很少叫他的大號,倆人因為交情好,在一塊兒的時候總愛開點兒小玩笑,牛二柱不是直接叫他的外號兒,就是稱呼三兄弟,從來沒想今天這樣一上來就叫名字的。
而且卜發財也有點兒生氣,他覺得牛二柱這個舉動太欠考慮了,這黑燈瞎火的,你先打個招呼不行麼,這要再晚一步說話,我一刀子捅過去,豈不是闖下大禍了?
雖說如此,卜發財也沒發作,這裏可不是分爭這些的地方,既然鑰匙已經到手,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策。三耗子暗中點了點頭,正要回頭招呼牛二柱快走,但是就這麼一扭頭的功夫,就又愣住了!
隻見滿院漆黑之中,自己眼前站著一個人,因為光線不足,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不過卜發財可不是一般人,他為了偷東西,自幼練了一雙夜眼,視力比普通人強了不少,他一看牛二柱這身打扮可太特殊了,特殊到透出幾分詭異,叫人看了心裏發毛。
隻見牛二柱穿的還是來時那套衣服,這倒沒什麼稀奇的,隻不多頭上腳下多了點兒零碎兒:腦袋上裹了塊白布,白布裏還鼓鼓囊囊的,似乎藏了什麼東西,腳上沒了那雙棉鞋,卻纏了兩條毛毯,非但如此,身後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擺來擺去,雖說不太明顯,但怎麼看都像條尾巴!
卜發財看見這些,可就不敢往跟前兒靠了,他也是吃虧吃得太多,再加上偷東西的時候都是心驚膽戰,就多了個心眼兒,懷疑起牛二柱的身份來了,不過他也不敢斷言來人就不是大少,因為剛才的聲音太像牛二柱本人了,這東西一般可是摻不了假!
來人見卜發財畏畏縮縮,不敢往前來,可就納上悶兒了,壓低嗓音問道:“卜發財,你又怎麼了,莫非又出事兒了,東西讓人給搶回去了?”
卜發財一聽這聲音一點兒沒錯,多少放了點兒心,不過依舊不敢靠前,戒備著問道:“二哥,是你麼,你怎麼也進來了,再說你沒事兒弄那些零碎兒幹嘛?”
對麵兒那人一聽這話,不由得撲哧一笑:“卜發財,你還真是個夯貨,咱到人家偷東西,能讓人家認出來麼,我不得拿東西遮上點兒,再說我又沒你那本事,能夠行不出聲,我不得用東西裹上腳,以防被人家聽見動靜兒麼?”
卜發財一聽還真是這個理兒,不過他還有點兒不放心,又指著身後說道:“那你身後是什麼東西?”
來人一聽,先是一愣,後來又是一笑,把手往身後一伸,拿出一根棍子來,不緊不慢的回答道:“你說這個?這不明擺著麼,我這是頭牆頭兒的時候崴了一下腳,拿這個當拐棍兒用,再者有人發現了,我不得有個防身的武器麼?”
卜發財一聽,你還別說,倒是頭頭是道兒,不由自主往前一湊活,睜眼細看,沒錯兒,這人就是牛二柱,模樣體型都對,就是臉色蒼白,白的嚇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累得。
既然這人就是大少,卜發財也就沒什麼擔心的了,倆人湊到一塊兒,說了一會兒偷鑰匙的經過,就連牛二柱也不由得挑起了大拇指,誇讚卜發財有本事。三耗子有個毛病,就是禁不起誇,讓牛二柱這幾句好話一灌,立刻就大嘴一列,連北都找不著了。
牛二柱話鋒一轉,還是要看看鑰匙,卜發財雖然確信這人是大少無疑,可也沒敢當時拿出來,他是怕在這兒呆久了,再出什麼怪事兒,推辭說黑燈瞎火得看不清,還是回了客棧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