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頓時覺得不對勁兒,他們剛從屋裏跑出來的時候,可是一個人也沒看見,想來那些人也沒看見他們。等出了門跑到現在,雖然不知道有多遠,但至少也跑了好幾裏地,怎麼那些人到現在還在後麵?莫非這些人有夜眼不成?再者半夜裏追人,總得那個東西照明,可現今四周一片漆黑,連個火光都沒有,他們就不怕中了埋伏,被人打了悶棍?
牛二柱疑竇叢生,靜下心來一聽,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後麵這些人總是不遠不近,從追出來到現在聽聲音那距離竟然沒有發生過一絲一毫的變化,而且這些人喊得都是“抓賊”、’“殺了人了”這些話,中間就沒有停頓過,語氣語調都一樣,跑到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喘氣、咳嗽!
大少心中一動,也不說話,低頭跑了幾十部,後頭一聽,那聲音沒有任何變化,又抹回身往回跑了一段,細一聽,還是一樣,牛二柱心裏就有了底了,他從小到大經曆過多少事兒?能不知道這裏頭的蹊蹺麼?這事兒也不用想得太細,略一琢磨就知道不對呀!
牛二柱趕緊回頭,衝馬鳳儀和卜發財說:“妹子,三兄弟,咱們可不能再跑了,我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對,恐怕是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了,這事兒沒別的,我覺得都是虛張聲勢,咱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回去,講不了還要回去看個究竟!”
馬鳳儀和卜發財一聽,全都摸不著頭腦,和牛二柱一打聽,大少把自己的懷疑一說,倆人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兒,那些人追到現在,可是隻聽見過聲音,沒見過一個人,保不齊裏頭就有什麼差頭兒,再說這哥兒仨大張旗鼓的到村裏來了,就這麼沒滋沒味兒的回去,人家一問,自己怎麼說?這事兒沒別的章程,還得回去看看。
三人雖然都有這個想法,但是也不能冒冒失失就往回走,萬一後邊兒真有人,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哥兒幾個小心翼翼,不敢直接走大道,專挑路邊的荒草從和小樹林走,一路提心吊膽,可直到到了村子,仍是一個人也沒撞見。
牛二柱把身子一蹲,舉目向四周一看,整個村子黑漆漆的,一點兒光亮也沒有,頓時就放了心,半夜三更,村子裏出了事兒,就算出來追人不帶火把、燈籠,可你從被窩裏出來,總得把燈點上吧?就這麼人不動狗不叫的,顯然是一點兒察覺沒有。
眾人心中一穩,便不再隱藏,直接從樹叢裏出來,直奔那小子的住所。到了門口兒,知道裏麵已經是毫無生氣,直接推門而進,徑直向那人的被窩走去,人已經死了,那個黑影又追不上,要想把事兒弄個水落石出,恐怕還得費一番力氣,隻有那些錢倒是現成的,悉數全都搬回去,倒是能把原來的窟窿補上,至於別的事兒,那就隻能以後再說了。
仨人滿懷希望,到了近前,卜發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把被子一掀,就要拿錢走人,誰知道往被窩裏一看,頓時全都傻了眼,隻見裏麵空空如也,不要說一屋子大大洋,就是那個已經挺硬的死人,也已經不翼而飛!
哥兒仨全都咧了嘴了,這可是竹籃打水,啥都沒落下,不但人沒抓著,一屋子洋錢也成了泡影,這不真正的是孩子沒了,狼也沒套住麼?到了現在,那些喊打喊殺的聲音也沒了,四周一片寂靜,就剩下仨人喘氣的聲音,牛二柱猛地一拍大腿,這事兒得多憋氣呀,從小到大,雖然是步步維艱,可從來也沒這麼窩囊過,這不是純粹的讓人給耍了麼?
卜發財也是個急性脾氣,以見牛二柱如此,也是唉聲歎氣,怒火中燒,揚言要把這破屋子燒了泄憤。這裏麵也就馬鳳儀冷靜些,女人到底心細,知道造次不得,別看剛才是一場虛驚,沒人追出來,可你真把房子點著,那村子裏的人恐怕就不能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