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生死難辨(1 / 2)

如果倆人沒死,也沒有逃脫,而是讓人家扣了下來,那就難辦了,看時下的情形,人家這是有備而來,故意選擇此時動手,就是因為後半夜人困馬乏,正是防備最鬆懈的時候,失手的風險最小。最為重要的是,人家的計劃還是一環套著一環,一邊裝神弄鬼,拖延時間,好叫牛二柱首位不能相顧,一邊發動突襲,出手又準又狠,竟然一下子滅了這麼多人!

更叫人難堪的是,到了現在,這幫人不但不知道暗下毒手的是誰,就連他們是人是鬼,是妖是怪都不知道,這就更加叫人難以琢磨了。不過不管是什麼玩意兒動的手,其實力卻毋庸置疑,這幫混混都是百裏挑一,能在瞬間殺掉二十多個,光想一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眾人全都不知所措,有些混混甚至已經瑟瑟發抖起來。好在大少還算平靜,略一思索,趕緊把剩下四個人圍攏起來,叫他們千萬不能分開,萬一有了事兒,不管怎麼說,彼此之間好有個照應,囑咐完畢,大少也不多說,帶著四人,直奔帳篷後麵那堆貨物而去。

帳篷後麵的空地上一片死寂,不過牛馬車輛卻是一個不少,大少和四個混混按照清單一一查點,怪了,別說金銀財寶,就是那十萬塊大洋也是一個不少,簡直就是原封未動,這事兒可就有點兒不好說了,既然殺了這麼多人,怎麼財物卻是絲毫未動?看來這些人動手並不是為了發財,十有八九是仇殺,可這三十多人都是初來乍到,雖說和村民不睦,並且似乎還惹怒了所謂的河伯,可村民和亂七八糟的邪物能殺得了荷槍實彈的三十幾個彪形大漢麼?

牛二柱想的腦袋都快炸了,正在一籌莫展,忽然心裏一動,不對,一般人就是殺得了這些混混,卻不可能這麼快,要知道從營地裏火光熄滅到牛二柱領人趕到,前後也就十分鍾,別說是身手不凡的江湖豪客,就是老幼婦孺,也不可能這麼幹淨利索不是?能做到這一點的,除非是同樣心狠手辣的混混,或者道行深厚的鬼怪!

鬼怪作祟的可能性不大,能夠瞬間秒殺三十多個人的,肯定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魔頭級人物,先別說這些東西存不存在,就是存在,似乎也沒有搭理這幫混混的必要,再說殺了這麼多人,仇口已經結下了,就更不用把牛二柱等人留下了。

如此一來,似乎別的幫派渾水摸魚的動機更大,馬鳳山和賈文定一旦聯手,天津衛的勢力分布肯定得重新洗牌,別的幫派的生存空間就會更小,難免不會狗急跳牆,而在現今的天津城中,敢於在太歲頭上動土的,隻怕也隻有黃三爺了!

牛二柱想到此處,怎麼琢磨都覺得這事兒和老棺材瓤子黃三脫不了關係,不過他還有一點想不明白,既然人都殺了,他們怎麼不把財物一起劫走,要知道混混們平時吆五喝六,神氣活現,其實也是刀口上舔血,過的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拚死拚活,為的就是錢財二字,怎麼可能平白無故,舍了這麼一大筆橫財?

大少想的腦筋發漲,卻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可如今這個形勢,也容不得他多想,牛二柱歎了口氣,無意中把手往身邊的馬匹身上一摸,立刻就覺得不怎麼對勁兒,這馬身上怎麼濕轆轆轆的,難道是汗水不成?可這也不對呀,雖說馬匹在精疲力盡的時候也會出汗,可現在是三更半夜,那馬已經歇了半天,就算受了驚嚇,也不可能把全身都濕透哇?

牛二柱立刻就注上意了,他劃亮火折子,在火光下細細一瞧,立刻就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這匹馬眼神呆滯,雙目無神,就跟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一樣。再看身上,雖說觸手粘滑,卻看不出一丁點兒汗水。那皮膚到不像是馬的,怎麼摸怎麼覺得像是另一種東西。

牛二柱反複摸索,忽然眼前一亮,他終於想起來了,這手感倒像是摸到了青蛙的身上,大少心中一驚,提鼻子一聞,一股淡淡的腥氣撲鼻而來,這味道正是青蛙的體味無疑!牛二柱心中大駭,禁不住望向別的牲畜,這一看不要緊,頓時驚得瞠目結舌,隻見火光之下數十匹牲畜齊齊用呆滯陰邪的目光看向自己,那神情竟和這匹馬一模一樣!

牛二柱不知所措,可那幾個混混之中卻有人不幹了,這人跟人可不一樣,大少此刻想的是查出真相,為死去的弟兄報仇,但混混們良莠不齊,其中就有一個不肯跟著牛二柱繼續冒險,誰的命都是鹹鹽換的,怎肯平白無故涉險?這混混也知道這麼做不太仗義,索性連招呼也不打,趁著眾人猶疑不決,一個箭步衝將上來,翻身上馬,打馬揚鞭,直奔天津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