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皮子蹲在草叢之中,東張西望,神情緊張,也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牛二柱往他手上一看,頓時眼睛一亮,這東西手裏捧著兩個東西,銀光閃閃足有拳頭大小,在黑暗中放出兩道異光,讓人看了徒生豔慕之情,這黃皮子聽這鼻子在空氣裏猛嗅,又把那兩樣東西放在跟前聞了聞,甩手扔在一邊,怪笑一聲,向草叢深處撲去。
牛二柱不敢造次,這黃皮子也算是老相識,大少深知其狡猾陰毒,比那心腸歹毒的惡人也差不了多少,怕它耍什麼花招兒,隻得忍氣吞聲在草叢裏藏了半天,後來見實在沒有異常,這才小心翼翼走了出來,將那兩個東西抓在手裏。
此時近在咫尺,大少這才看清,原來那兩個東西竟是薄薄的一片,摸起來極為堅硬,放在鼻子底下一聞,一股腥氣撲腦,熏得人頭暈眼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牛二柱仔細辨認了一番,這玩意兒金不金銀不陰,還帶著一些血絲,竟有點兒像是鱗片,不過又不像是魚鱗,但不管是什麼東西,身上如果長著拳頭大的鱗片,那個頭兒肯定小不了。
大少心裏一哆嗦,可就不敢往前走了,這地方如此古怪,待會兒指不定還得出什麼事兒,自己形單影隻,連個幫忙的都沒有,再呆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也隻有趕緊回去和混混們會合才是正理兒。
牛二柱躡手躡腳,剛要往後走,就聽見身後草叢深處怪聲連連,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中夾雜著粗重的喘息,這三更半夜的,聽著要多瘮人有多瘮人,大少愣了一下,有心不管,又實在禁不住好奇心,左右為難了一陣,把牙一咬,心說愛咋咋地,今天就是孫悟空下界,我也要看個究竟!
要說大少平時可不是這個性格,今天這事兒也是該著,或者說是黴運當頭,要按常理來說,牛二柱的命還算不錯,否則又是冤魂纏身,又是怪事連連,他也活不到現在,可自從上一次修煉“替身咒”走火入魔,大少的命格就開始起了變化,不但身邊怪異之事變本加厲,性格也有了變化,致使其做事不再深思熟慮,現在還算好說,到了後來,就因為這性格,幾乎命喪黃泉!
閑言少敘,但說大少順著聲音,一路摸索而來,到了近前,扒開草叢一看,頓時嚇了一跳,但見眼前是一片開窪空地,空地上有兩個東西,正在殊死搏鬥。那黃皮子就在其中,不過此時已經被一個東西緊緊纏住,雖然在垂死掙紮,但已經是強弩之末,難以移動分毫,嘴角和鼻子裏已經噴出血來,竟有奄奄一息之勢,大少仔細一看,立刻嚇出一身冷汗,但見那纏住黃皮子的,竟是一條碩大無比的黑蛇!
要說蛇這個東西,養尊處優的小姐少爺可能見得少,一條不到半米的小草蛇都能嚇個半死。可牛二柱是啥人?從小到大調皮搗蛋,別說怕,餓極了的時候還吃過兩回,要能把他嚇住的蛇,那得有多大?倉促之間,大少也沒有細看,反正這蛇黑乎乎的一大團,粗略一看,比兩間房子也小不了多少!
那黑蛇緊緊纏住黃皮子,全身繃緊,看意思已經下了死手,非要把黃鼠狼弄死而後快。黃皮子雖然詭計多端,但卻沒有巨蛇這股蠻力,到了人家手中,縱然使勁全身之力也無法掙脫,被巨蛇纏的全身癱軟,骨骼哢哢作響,似乎已經被徹底碾碎,竟有喪命的跡象。
不過那巨蛇雖然占盡優勢,卻也不能全身而退,這東西似乎也受了傷,全身鮮血淋漓,纏住黃皮子的肚腹之處更是被抓得稀爛,顯見也吃了不少苦頭,脊背上更加慘不忍睹,簡直是血肉模糊,有幾處連鱗片都被掀了下去。
這蛇雖然全身漆黑,但頭頂和脊背上卻有幾處白點,白點上銀鱗閃閃,放射出幽幽的光華,一看就不是凡品,牛二柱看了半天,忽然心裏一動,這蛇體型如此巨大,身上又有銀鱗,和自己手裏的東西極為相似,莫非這兩片東西就是它身上的?隻不過剛才搏鬥之時被黃皮子抓下來了?
牛二柱正在胡思亂想,忽然前麵又有了變化,那黃皮子雖然占盡劣勢,卻並不肯束手就擒,方才那副慫樣隻不過是緩兵之計,這也是黃鼠狼慣用的手段,一旦遇到強敵,逃不出去,便會裝死逃命,因為大部分猛獸都不吃死屍,十回裏有八九回都能奏效,不過今天它可碰上茬口了,蛇這個東西可不管獵物是死是活,這玩意兒本就有食腐的習慣,再加上被它傷的不輕,心裏恨意滔滔,哪裏肯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