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一聽那混混把人找著了,頓時大喜過望,他可沒想到能有這麼快,趕忙擠過人群,往地上一瞧,果不其然,三耗子正在地上躺著呢,從身上看似乎也沒收什麼傷,不過臉色可不怎麼好看,青灰青灰的,跟死人沒什麼兩樣,再往別的地方一看,大少立刻嚇了一跳,卜發財口吐白沫,雙眼緊閉,顯然已經不省人事,最為奇怪的是,他身邊兒還躺著一個老太太,雞皮鶴發,少說也得有六七十歲,同樣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牛二柱伸手往卜發財鼻子底下一摸,還好,雖然氣息微弱,但呼吸還算平穩,看來也沒有多大的事兒。大少略一沉吟,叫兩個混混把三耗子抬回營地,至於那個老太太,雖然不認識,可她既然是和卜發財一塊兒暈倒的,那必然和這件事兒有聯係,再者就算她是個過路的,也不能見死不救,牛二柱依葫蘆畫瓢,找了兩個混混將她抬了回去。
抬走兩人,大少和剩下六個混混繼續在草叢裏摸索,希望能找到馬鳳儀,可這回再一找,就不像卜發財那麼容易了,七個人把營地四周翻了一個底兒朝天,別說人,連個活物兒都沒找到,牛二柱這回可是真挺不住了,馬鳳儀再厲害,畢竟是個女人,真出了事兒怎麼辦?放下兩人的感情不說,人家不辭辛苦的幫自己,真要撒手不管,連心上也過不去呀。
大少坐立不安,一片兒找,一邊兒想著對策,他總覺得今天的事兒不是偶然,千絲萬縷之中,必然有什麼聯係,可真要仔細一想,還真就無從下手。牛二柱愁眉緊鎖,正在無計可施,忽然就覺得頭頂上一涼,用手一摸,竟是濕汪汪的一片水,難道下雨了?不能啊,現在可不是下雨的時候兒,再者四周又沒有掉雨點兒的跡象,難道這雨就是給自己一個人下的?
牛二柱疑惑萬分,不由得抬頭一看,頓時嚇得幾乎坐在地上,但見頭頂上枝杈縱橫,竟是一棵大樹,那樹足有合抱粗細,入冬季節,依然是翠綠異常,看著叫人渾身不自在,這倒不打緊,關鍵是樹上還趴著一個東西,黑燈瞎火看不太清楚,但上半身四隻手臂卻是格外分明,朦朧之中似乎還有兩個腦袋,一顆白呼呼的,不像是人頭,另一顆卻是長發披肩,將五官全部遮住,黑暗之中,正陰測測的看著大少!
牛二柱這膽子就算不小了,再加上這些年沒幹別的,淨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了,多少有些麻木,你就是當場弄幾個活鬼來,他也不一定害怕,不過今天可是把他給嚇著了,一是沒有思想準備,二是這東西長相太詭異了,這東西誰見過?就是《山海經》裏也沒有這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呀,這也就是他,要換個別人,早就嚇死過去了。
牛二柱強作鎮定,他知道越是慌張越不行,這時候就得繃住了,千萬不能露出破綻了。可即便如此,那東西在樹上仍是蠢蠢欲動,似乎隨時都會撲將下來。他們倆在這兒一折騰,那幾個混混也就察覺出來了,順著牛二柱的目光往上一看,當時媽的一聲,躺到了一大片,這他娘的是什麼玩意兒啊,比他媽活鬼還要恐怖幾分。
這波兒人就在地上和那東西對峙開了,其實說是對峙也不太恰當,基本上是讓人家嚇得抬不起頭來。牛二柱心裏甭日提多窩囊了。牛大少多少風浪都闖過來了,啥時候讓人給嚇成這樣過?這傳出去得有多丟人呐?牛二柱此時也想明白了,這東西大概也就是樣子長得可怕,真要動起手來,也不一定有多大本事,在這就算你力大無窮,我也不能讓你嚇得動不了窩兒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我寧可讓你打死,也不能讓你嚇死啊!
話雖如此,可大少此時仍是心有餘悸,有心上去看個明白,但無奈心有餘力不足,正在不知所措,忽然就覺得頭頂上又是一涼,牛二柱猛一抬頭,仍是一片水跡,大少在頭頂上抹了一把,這水粘糊糊的,不像是雨水,放在鼻子底下一聞,倒也沒什麼難聞的味道,反而透出一股清新,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牛二柱心中一動,該不會是那東西使壞,在樹上給自己澆了一泡吧,這可不行,雖然味道不怎麼難聞,關鍵是這口氣咽不下去呀!回頭大夥兒一議論,堂堂牛二柱,青幫的把頭,在樹底下讓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澆了一夜的尿,那多寒磣,不行!我得把這個臉兒找回來。
人這東西倒也奇怪,平時怕這怕那,真要上來脾氣,可就啥也不怕了,牛二柱火兒網上一拱,當時腿也不抖了,心也不跳了,一個箭步竄到樹底下,也不跟混混們打招呼,手腳並用,就往樹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