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馬鳳儀提醒,牛二柱等人已經有了察覺,雖然是寒冬,但這河神廟卻處在一個背風的地方,也不是太冷,可自從剛才開始,屋裏的溫度就急劇下降,冷得跟冰窖一樣,屋外陰風怒吼,刮的窗戶亂顫,這要沒事兒,那還真是見鬼了,大少提鼻子一聞,風裏有一股特殊的腥味兒,立刻心中一動,不好可能是那黑蛇精來了!
這要是再等幾天,黑蛇精送上門兒來,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兒,大少哥兒幾個上去就把他撕把了,可現在不行,四個人綁到一塊兒也不是人家的個兒,現在隻能暫避鋒芒,躲過這一陣兒再說。哥兒幾個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躲到神像後麵,索性見機得早,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牛二柱鬆了一口氣,邊的馬鳳儀說話,就這麼一回頭,立刻嚇得魂不附體!三耗子呐,這小子怎麼不見了?這火燒眉毛的時候他上哪兒去了?牛二柱也不敢聲張,悄悄探出頭來一踅摸,好麼,卜發財還在棺材周圍轉悠呢,這小子大概也知道事情不妙,竟忘了躲避,現在倒是明白過勁兒來了,可也晚了,眼看著廟門吱呀呀的打開,再往回跑可就來不及了。
別說他自己,就是牛二柱也捏了把汗,哥兒倆啥交情?牛二柱能放著不管麼,大少暗一咬牙,心說今天就是今天了,實在不行,出去和黑蛇精拚命,反正不能叫三耗子一個人受罪!牛二柱暗中做好了準備,正要冷不丁竄出去,再往前一看,不由得樂了。
這卜發財也真有絕的,眼看著無法躲避,那股子陰風也越來越近,這小子急中生智,竟然一下子跳進了棺材,拚盡吃奶的勁兒把棺材蓋蓋上,他剛剛把自己藏好,就聽見吱呀一聲,那門已經開了。
牛二柱偷眼一看,陰風陣陣,妖霧慘慘,愁雲慘霧中綠光一閃,顯出一個人形來,黑衣黑褲,這個是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個黑衣人。牛二柱恨得牙根兒直癢,恨不得衝上去咬他兩口,可這時候顯然不能意氣用事,到了此時也隻能暗氣暗憋。
那黑衣人到了廟中,二話不說,直奔那棺材,牛二柱心中又是一驚,不好,卜發財躲在棺材裏雖然還算保險,可人家要是掀開棺材蓋兒咋辦?那不一樣得讓人給揪出來麼。牛二柱一顆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兒裏,知道已經到了生死關頭,悄悄掏出手槍,預備著隨時給這黑蛇精一槍!
那黑衣人到了棺材跟前,像昨天晚上一樣,仍是在棺材蓋上拍了三掌,不過這回卻有點兒差頭兒,那棺材晃了幾晃,棺材蓋愣是沒打開,黑衣人咦了一聲,似乎覺得不可思議,又上去拍了三掌,這一回可能勁兒用的更大,那棺材晃動的更加厲害,吱吱嘎嘎,幾乎散架,可就是沒有打開!
無話則短,黑衣人接連拍了幾次,那棺材就像篩糠一樣,不住的晃動,可棺材蓋就是紋絲不動。到了後來,那黑聖經似乎也急了,更沒時間擺譜兒,怒吼一聲,雙手一伸,忽的一聲把棺材蓋整個兒掀開!
牛二柱腦袋裏翁的一聲,知道大事不好,黑蛇精發現棺材裏躺著卜發財,能饒得了他麼,那肯定當場就得發飆哇,卜發財平常連自己都打不過,不是幹等著挨打麼?不行,我得出去,我們哥兒倆死也要死到一塊兒!牛二柱提摟著手槍剛要往外蹦,忽然被馬鳳儀一拉,牛二柱一回頭,卻見馬五指著前麵,笑得合不攏嘴!
大少心裏疑惑,這都快出人命了,你還有心思笑?順著馬鳳儀的手指一看,也有點兒忍俊不禁,卻見前麵那棺材雖然被打開了,可棺材裏並沒有卜發財,仨人雖然看不見,可從黑衣人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這要棺材裏發現了生人,那玩意兒還不早就暴走了?現在這黑衣人是探頭縮腦,在棺材裏一陣亂看,可就是連根毛兒也沒發現!
那卜發財去哪兒了,難道他做了狐狸精的姑老爺子,長了本事,學會了隱身法不成?大少再往黑衣人的手上看,黑衣人此時拿著棺材板左顧右盼,那卜發財竟然就趴在棺材板上,和黑衣人一牆之隔,因為有板子擋著,愣是看不見!
牛二柱鬆了一口氣,心裏直念佛,但願卜發財堅持得住,千萬別露什麼馬腳,不過三耗子雖然躲過一劫,可滋味兒也不好受,那棺材板是楊木做的,裏外刷了一層清油,滑不溜手,人趴在上麵可是費老了勁了,得虧卜發財跟草上飛學過壁虎有槍的功夫,換個一般人,早就玩兒完了!
那黑衣人折騰了半天,愣是沒發現卜發財後來大概也煩了,把棺材板用力往棺材上一放,探頭往棺材裏吹了三口氣,這三口氣可跟一般的口氣不一樣,牛二柱也發現了,他吐出來的氣是黑紫色的,夾雜著一股臭味兒,牛二柱忽然明白了,難怪自己按照黑衣人的方法弄了半天也不見動靜兒,原來就差在這三口氣上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