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個人扯閑篇兒的時候,後邊兒可出了事兒了,那黑蛇精一聽說關老爺來了,怎能不怕?當時也沒多琢磨,抹頭就跑。可等到回了老巢,腦袋瓜子一涼快,立刻就察覺出不對來了,那牛二柱雖然自稱為關老爺,可也沒見他有什麼金光護體,雖然露了一手兒,威力卻也有限,而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上當,當初在河伯廟的時候老太太就使過這一招兒,當時把黑蛇精嚇得落荒而逃,可是再有用的東西,玩兒多了也就不靈了,這黑蛇精又不傻,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蹺?
這玩意兒本來開也隻是將信將疑,並不敢真的出來搗亂,頂多也就是觀望觀望,可這事兒就怪那蚰蜒了,你既然有膽子冒充關二爺,跟妖龍較勁,那怎麼就不幹脆把事兒做絕,堵著黑蛇精的門口兒,痛罵一番?真要這麼幹了,這妖精雖然也是懷疑,可絕對不敢再出來。他這一膽兒小,可就壞了,妖龍偷偷出來聽了個滿耳朵,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再說了,就算他不巴士底都露出來,妖龍也能看個八九不離十,蚰蜒精邪裏邪氣,哪有半點兒關老爺的浩然正氣?隻不過當時驚慌沒有仔細看而已!
妖龍此時已經明白自己又上了當,不免勃然大怒,不過這家夥也有不少賊心眼兒,他一琢磨此時可莽撞不得,那蚰蜒雖然本領有限,畢竟還有點兒道行,自己要是一衝出去,和它動了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分出勝負的,卜發財那仨人要是趁機跑了,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要想將這四個人一網打盡,還得動點兒腦筋!
要說這黑蛇精雖然一根兒筋,害人的心眼兒卻是不少,略微一琢磨,壞水兒就來了,它也不自己蹦出來和幾個人拚命,而是在黑水河裏興風作浪,催動河水,一股腦兒向四個人席卷而來,這家夥打算得挺好,蚰蜒這東西自身不會遊泳,到時候必然自顧不暇,自己正好可以悠然自得的擒下卜發財、馬鳳儀和老太太,最後輪到牛二柱了,蚰蜒為了保命,自然離他而去,就是不走也被水灌得七葷八素,到時候可就不費吹灰之力,手到擒來了。
這家夥想得挺美,可這四個人也不傻呀,蚰蜒精喊了一聲跑,卜發財剛開始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可一回頭就立刻察覺出不對來了,當時也顧不得貧嘴了,抹回身就跑,馬鳳儀和老太太也算是老油條了,當然也不用多說,四個人順著大道就下去了。
要說這四個人跑的可是不慢,尤其是被蚰蜒精附體的牛二柱,那跑的就跟兔子賽的,槍子兒都攆不上,蚰蜒這玩意兒最怕水,能不拚了命的跑麼?你還別說,蚰蜒這一跑,那洪水雖然氣勢洶洶,還真就追不上,要是按照這個速度一直跑下去,牛二柱都能自己跑到太原去,這水恐怕還到不了保定!蚰蜒精心中竊喜,回頭對卜發財他們說:“你們也甭怕,隻要咱們跑的快,那玩意兒也拿咱們沒辦法,我看黑水河裏也就那麼點兒水,估計流不了多遠,他還能一直追著咱們不成?差不多再跑十來裏路,那河水也就徹底幹了!”
蚰蜒說的倒是輕鬆,可就是沒人搭理他,這玩意兒覺得奇怪,往旁邊兒一看,四周哪裏有卜發財仨人的影子?這玩意兒心裏一驚,回頭一看,好麼,那哥兒仨還在後邊兒呼哧帶喘的跑呢,那速度比蝸牛也快不了多少,洶洶河水在後邊兒一個勁兒的追,估計要是再晚一步,卜發財、馬鳳儀和老太太都得喂了王八!
蚰蜒一點兒悔意都沒有,反過來埋怨這三人廢物,怎麼就跑的這麼慢?這時候兒還在後頭晃悠?他也不想想,這仨人畢竟是普通人,能跟他一個野仙兒比麼?也別說這仨人,就是牛二柱自己,雖然現在跑得歡,那也是因為精靈附體,等蚰蜒一走,不躺上個十天八天的,絕對緩不過來。
這蚰蜒雖是個畜類,畢竟和那黑蛇不一樣,野仙也和人一樣,形形色色,有好有壞,這蚰蜒精別的不敢說,可絕對夠意思,一看卜發財跑得氣喘籲籲,兩眼冒泡,眼看就不行了,居然也沒有放下不管,而是長歎一聲,把腳一跺,一溜妖風,直奔三人而去。
再說卜發財、馬鳳儀和老太太,這仨人可是真玩兒了命了,咬著牙一路飛奔,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可即便如此,仍然是險象環生,都說水火無情,那自然不假,可真要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兒,不但無情,而且還能活活把人累死,這水勢滔天順著大道一通狂泄,人哪兒跑得過?眼看著四個人性命不保,就要成了魚蝦的口中食,忽然迎麵刮來一陣邪風,風中也不知道是啥味道,反正熏得人喘不開氣兒,就在這麼一迷糊的當口,仨人同時覺得身子一輕,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忽忽悠悠居然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