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一看這倆人這模樣,就知道他們是咋想的,可這時候十萬火急,也沒功夫說別的,大少一把扯下外麵的褂子,團吧團吧卷成一團:“妹子,你別害怕,這兒沒別人,實在不行,二哥我先脫,你隨後咋樣?”
還沒等老太太說話呢,卜發財嗷一嗓子就蹦出開了,還真不錯,沒有動手,不過臉色也不好看,指著牛二柱就罵:“哎呀我說二柱子,我還這真沒看出來呀,你還有這麼大的能耐,光著屁股攆老虎,不要命還不要臉!你想幹啥?想占便宜?我告訴你,沒們兒?這是我媳婦兒,你要想啥歪的邪的,看見沒,沙包這麼大的拳頭看見沒?我一下給你來個烏眼兒青!”
牛二柱氣得直樂,這卜發財也真夠邪的,居然就敢這麼胡思亂想,這當然也怪自己,話沒說明白,不過大少看著老太太已經有點兒幹癟的臉,心說卜發財口味兒還挺重,就這你還護著呐?是不是剛才那股子勁兒還沒過呀?大少再看看,卜發財那握緊的,比十幾歲小孩兒大不了幾圈兒的拳頭:您了說的是小沙包吧?
牛二柱趕緊解釋:“三兄弟,妹子,你們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妹子你得把衣服脫下來..”“住口!”牛二柱話還沒說完,卜發財就衝了過來,“二柱子,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忘了當年你是咋跟我說的麼?”
“說啥?”牛二柱摳著鼻子,他挺不待見現在的卜發財,這小子除了愣頭兒青,還添了護犢子的毛病,“我就記得我跟你說過,咱倆能不能換換,對了這話可是你先說的!”卜發財臉色發青,二話不說衝了過來,抬手就要來一個通天炮,幸虧老太太比他明白,一手把卜發財拉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二哥,你是想讓大夥兒把衣服脫下來,當成引火的東西,去燒那些蛇對不對?”
牛二柱趕緊一怕大腿:“我說妹子不能像三耗子那麼混蛋呢!我就是這個意思,隻不過是心裏著急,一時說不清楚而已,卜發財,你他媽就一愣頭兒青,話還沒說完就衝我舉拳頭,憑良心說,哥平時對你咋樣?你再想想,哥是那種人麼?”
“大概..不是吧?”卜發財和老太太遲疑的說,雖然語氣很不肯定,但是眼神卻十分堅定,他們堅定而警惕的眼神似乎在闡述兩個事實,第一,二哥平時對卜發財真的不咋樣,第二“哥”就是那種人!牛二柱對這兩個畜生的狼狽為奸嗤之以鼻,他始終固執的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高尚的混混,至於你信不信,由你,反正大少自己是信了!
要說用衣服點火,這事兒可有點兒不太對路,也難怪卜發財和老太太會多想,不過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第一當時四周真就沒有引火的東西,可這火本來就不大,又加上下雨,可以說是星星之火,一不小心就滅了,這火一滅,四個人一個也好不了!第二,那時候人們穿的衣服和現在可不一樣,大多都是純棉的,家裏窮的都是用家織線做衣服,也就是用棉花紡出來的線,用來引火最合適!
再者,那時候人們穿的衣服樣式單一,一旦天冷,全部穿的是棉襖棉褲,有條件的拆拆洗洗,沒條件的往身上一裹拉倒,七八年都不帶洗一次的,身油、臭汗混合到一塊兒,早就結了一層厚繭,你就是瓢潑大雨,輕易也打不透,而且有了這東西,那真是粘火兒就著,而且一燒就是半天!
這四個人裏,也就馬鳳儀穿戴講究些,穿的是綾羅綢緞,牛二柱和卜發財直接就是大棉襖二棉褲,三四年都不帶洗一回,早就成了甲胄一般,那老太太雖然是個女人,以前是個骷髏,根本不用穿衣服,複活後又是個老太太,穿衣服也不咋講究,用來引火也最合適不過,這老娘們兒倒也痛快,聽牛二柱這麼一說,立刻回過頭去,鼓搗了半天,扔給大少一件衣服:“二哥,甭客氣,覺得好再要!”
牛二柱一看,這老太太還真拿得出手兒,竟是一隻襪子,不用看別的,一聞這味兒就知道最起碼兒半年沒洗,還他媽“覺得好再要!”你當這是大白饅頭哇?不過老太太畢竟是個女人,這特就是表個態,也不必苛求太過。牛二柱用倆根手指頭捏住襪子,回頭看了看卜發財,那意思你媳婦兒都這樣兒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這卜發財還真是個愣頭兒青,一看這形勢,二話不說,立刻就把褂子一脫,伸手就要往下扒棉襖!把牛二柱看得一愣一愣的,趕緊伸手去攔,這是啥月份?寒冬臘月!別再因為這個把卜發財給凍個三長兩短的,這可就有點兒不劃算了,得脫那禁燒的,還不影響禦寒的小物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