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知道地道裏還有人,他想設法把這些賊一個一個的誑上來,然後順手解決。不過這幫子人也是老手兒,一有個風春草動就不敢露頭兒,比不得那些不知道深淺的愣頭兒青。底下沉默了一陣,忽然開口問道:“劉禿子,剛才是什麼動靜兒?我咋聽著不對呀,再說你的聲音咋變了?這嗓音可不像你呀?”
牛二柱一驚,這幫孫子誒,還他媽挺機靈,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不對勁兒來了,大少咳嗽一聲,盡量裝成那死鬼的聲音說:“你就別墨跡了,我剛才撞翻了一把椅子,所以才弄出了一點動靜兒,你到底上不行來吧,你們要不來,我可一個人發財了啊!”
底下嘰嘰咕咕,似乎有人在商量什麼,似乎這幫人也發現了事情不大對頭,不過這群人提心吊膽,整天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為的就是發財,大部分都是財迷,要錢不要命的主兒,商量到最後,還是忍不住一片發財的熱腸,其中一個小子愣充好漢,嘴裏裝模作樣的喊道:“有什麼呀,不就是上去看看麼,你們平時把牛吹得烏丟烏丟的,現在咋都犯了病了?就這麼點兒出息?行啦,你們都呆著吧,看老子的!”
這小子也是鬼催命,說完就往上爬,大少心中暗笑,悄悄躲到一邊,等這人一上來,牛二柱神不知鬼不覺來到身後,兜頭一棍子,登時了帳,大少怕底下人起疑,故意哀叫連天地喊道:“哎,我說你怎麼打人哪?哎呦,你還他媽打呀?弟兄們,快上來吧,這小子居心不良,想要獨吞財寶,我一個人可頂不住,大夥兒要是來晚了,可就啥也撈不著了!”
這幫人剛開始還有所懷疑,後來聽說有人要吃獨食,立刻就不幹了,有道是財帛動人心,這發財的心一起,立刻就再也忍不住了,爭先恐後的往上跑,因為這地道口太窄,所以每一次隻能上來一個人,牛二柱可就得了便宜了,上來一個弄死一個,一連幹翻了七八個,地下就所察覺了,不敢再往上跑了,不過到了此時,仍舍不得離開,而是在下邊兒叫魂兒似的一個勁兒喊,希望牛二柱能回答他一聲。
這時候底下雖然還有人,可就隻剩下一個了,這人磨磨唧唧,半天都不敢上來。大少也不吱聲兒,就在洞口蹲著,因為這時候已經沒啥說的了,你就是裝的再像,也不可能模仿出七八個人的聲音。按理說沒人搭理他,這人就應該走了,可做賊就是為了發財,眼看著金銀財寶不可計數,就這麼走了,實在有點兒舍不得,這人也是倒黴催的,實在憋不住勁兒,居然就這麼顫顫巍巍的爬上來了!
牛二柱可就蹲在洞口旁邊兒,因為就剩這麼一個了,也不用再裝腔作勢,大少打算等這人一冒頭,立刻一棍子削上去,直接放到拉倒!可等這人真把腦袋露出來了,大少突然改變了主意,他想抓個活的,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就這麼一轉念就壞了事兒了,這人把腦袋一露,大少伸手就抓,本來這是本著頭頂去的,牛二柱打算一把揪著頭發把這人拽上來,誰知道因為天太累,下手不太準,居然一下子抓住了人家的衣領。
這人衣領被抓,知道大事不好,嘴裏驚叫一聲,拚了命的掙脫。這人叫喚的動靜兒可太難聽了,把牛二柱也嚇了一跳,身上一激靈,另一隻手就沒伸出來,這人被人抓住衣服身子半懸在空中,拚命往下一墜,刺啦一聲,襖領子頓時就扯了,這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道之中,雖然是七葷八素,可性命攸關的時刻,也就顧不上腦袋屁股了,爬起來就跑,一邊跑一邊喊:“和字兒,並肩子兒,點子紮手,風緊扯呼!”
這小子喊的是黑話,意思是上邊兒的人不好對付,趕緊撤退!牛二柱一看,得,戲法兒變漏了,這還裝個啥勁,趕緊打開天窗說亮話,真刀真槍的拚吧!大少晃亮火折子,點上油燈,再往床上一看,好麼那哥兒仨睡的跟死狗一樣,全都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牛二柱也是老江湖,知道這是中毒的症狀,不是吃了蒙汗藥,就是中了熏香,這玩意兒也好解,弄一瓢涼水,往臉上一潑,當時就能醒,可這房子裏連口水缸都沒有,往哪兒找涼水去?
牛二柱轉了好幾圈兒也沒發現能解毒的東,這時候整個客棧可都熱鬧起來了,有哭爹叫媽的,有連滾帶爬的,人聲鼎沸,比那白天的集市還要熱鬧,牛二柱知道已經把所有的賊人都驚動起來了,不一會兒就要有一場凶殺惡鬥,在要不抓緊時間,一會兒黃花兒菜都涼了,牛二柱一咬牙,也豁出去了,在地上找了一個尿盆兒,扯開褲子來了好大一泡,提起來就往卜發財腦袋上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