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心都涼了,這三更半夜的,又是這麼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卜發財這小子上哪兒去了?難道是被人抓走了?不可能啊,倆人離得這麼近,要是有人出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哇?牛二柱心慌意亂,四下裏一踅摸,黑燈瞎火的,連個影子都看不見,就更別提不發財了,這可太奇怪了啊,三耗子就是再不靠譜兒,也是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這時候連馬鳳儀都感覺出不對來了,五姑娘一回頭,見牛二柱神色慌亂,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兒了,忙不迭低聲道:“二哥,怎麼回事兒,你這兒找什麼呐?”大少雖然心裏著急,可也不敢太過高聲,隻好往前緊爬了幾步,低聲道:“妹子,我覺得有點兒不對頭,隻怕是要出事兒,卜發財不見了!”
馬鳳儀一愣,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牛二柱不好說別的,隻得耐著性子說:“你沒看見咱身後一個人也沒有嗎,三耗子不見了,怕是已經被人暗中抓走了吧!”
五姑娘不聽則已,一聽這話,竟然噗嗤一聲樂了出來:“二哥,你今天是怎麼了,別不是跟我逗悶子吧,卜發財不見了?你開什麼玩笑?他不就在你身後嗎?”牛二柱不由的一愣,真的假的?這事兒怎麼可能?可你要說馬鳳儀存心跟自己鬧著玩兒吧,這也不大可能,一來五姑娘不是這種人,二來此時此地,這可不是亂開玩笑的時候!
大少將信將疑的一回頭,這回可是徹底懵了,卜發財果然就在自己身後,雖然離得遠了點兒,可人卻貨真價實的在哪兒趴著,大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事兒可太奇怪了,不過現在這個形勢,可不是仔細琢磨這些問題的時候,牛二柱見卜發財趴著不動,心裏頓時無名火起:“卜發財,你小子傻了?還不快過來?難道你又想當上門女婿?”
這卜發財聽了牛二柱的話不但不往前走,反而在哪裏哆嗦的更加厲害,就跟歇了虎子吃了煙袋油子一樣:“二哥,我不敢動彈!”大少氣得差點兒罵街,讓你往前走,又不是讓你上法場,有啥不敢動的:“三耗子,你又犯病了是不,趕緊麻溜兒的給我滾過來,你要再墨跡,咱們仨都得玩兒完!”
卜發財就跟沒聽見一樣,哆嗦了半天,忽然冒出來一句:“二哥不對呀,剛才有人踢我屁股,咱們隻怕是被人發現了吧!”牛二柱一聽心裏就一哆嗦,不好,卜發財不可能那這種事兒開玩笑,十有八九自己這撥兒人已經漏了馬腳,可越是如此,此地就越不可久留,趕緊回去找吳佩孚調集人馬才是上策!大少心急火燎,衝著卜發財低吼:“那你還不趕緊跑,在那兒等著有什麼用?你等著人家再踢你一腳不成?”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卜發財到此時才明白過味兒來,趕緊哆裏哆嗦的往前爬。大少見他開了竅兒,心裏總算穩當了點兒,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三耗子就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貨,沒爬幾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身子一歪,腳下一禿嚕,竟然翻身從牆頭兒傷掉了下去,吧唧一聲,摔得別提有多痛快了。
牛二柱氣的直跺腳,這卜發財,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你還號稱是賊祖宗,連爬個牆頭兒都能掉下去,丟不丟人?你師父草上飛這是死了,要是沒死,都能讓你氣吐了血!大少又不能不管他,這要扭頭就走顯著不夠意思,牛二柱扒住牆頭,探著腦袋往下問:“三耗子,怎麼回事兒?你是怎麼下去的?”
話音未落,牛二柱就感覺自己的屁股被人恨恨踹了一下。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身子一歪,腦袋衝下就栽了下去,這幸虧底下還有一個卜發財,大少一腦袋頂到三耗子肚子上,差點兒沒把卜發財的尿給擠出來,要是下邊兒是平地,那完了,大少起碼得暈上個把鍾頭!
牛二柱和卜發財摔得四腳朝天,頭暈腦脹,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卜發財此時還不忘回答大少的問題:“二哥,我就是這麼掉下來的!”大少沉痛的點了點頭:“我也是!”兩個不要臉的流氓開始交流起被人踹屁股的經驗來,倆人同時得出一個結論,逃命的時候,最好不要往下看!
他們倆在這兒沒溜兒,可上邊兒卻熱鬧起來了,馬鳳儀可不是牛二柱和卜發財,五姑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功夫又好,要是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覺把她踢下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五姑娘畢竟是個女人,那人踢他屁股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就這麼一猶豫,馬鳳儀可就反映了過來,翻身躍起,抬腿猛踢來人小腹,那人也不含糊,閃身一避,拳來腳往,可就打在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