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土匪一聽,立刻就樂了,差點兒沒蹦起來,看意思這幾天他也是被折騰得夠嗆,互相有事兒相求,那這親熱勁兒就跟剛才不一樣了,土匪不親假親,不近假近,和牛二柱勾肩搭背,就跟親兄弟一樣,這時候火候兒已經到了,牛二柱暗中使眼色,把卜發財和王亞樵叫了過來,倆人裝的也像,就像剛辦完事兒回來了一樣,有說有笑的加入了行程。
這人雖是土匪,家卻不在山上,話說回來,也沒有在山上安家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千來號大老爺們兒,就你媳婦兒一個女人,想想都覺得後脊背發涼,想不出事兒也難!幾個人七折八拐,不一會兒就到了土匪的家,牛二柱抬頭一看,謔,還真不錯,青磚綠瓦,三進三出的院子,雖然說不上奢華,可在當時也算是大戶兒了,看來這小子這兩年也沒少撈。
幾個人魚貫而入,不多時進了屋兒,既然是為了治病,那就沒什麼避諱的了,那土匪領著,一直到了內室,剛一進屋兒,牛二柱幾個就差點兒吐嘍,這尼瑪什麼味兒啊,屎尿屁都是新鮮的,還摻和到一塊兒,外加上一點兒草藥味兒,簡直就跟廁所一樣,這也就是有病人,要是平常過日子就這樣兒,牛二柱都能罵街。
話雖如此,可該看還得看看,師徒四個到了裏屋一看,好家夥,說是廁所都是幹淨的,裏邊兒橫七豎八,躺著些死雞死狗,盤兒朝天碗朝地,比菜市場還要熱鬧,人進去根本都下不去腳,屋裏有張床,不過也是髒的不行,就是大馬路上也比床單幹淨,床上躺著個女人,赤裸裸一絲不掛,看模樣倒是挺漂亮,不過眼露凶光,一看見進來人就作勢欲撲。
半仙看了一眼就往外走,一是這屋兒的味兒實在受不了,二來這光板兒沒毛兒的,連件兒衣服也不穿,看著也不像話。那土匪以為是沒救兒了,臉色大變,趕緊追出來,一臉焦急地問道:“怎麼樣爺們兒,還有辦法沒有?我四十多菜娶這麼一個媳婦兒,可不能就這麼禍害死了啊!”
半仙剛要說話,牛二柱趕緊接了過來,從剛才開始,這小子就敲竹杠,雖然是因為有事相求,不過現在既然掉過個兒來了,那自己也得撈回點兒本兒來,大少直嘬牙花子:“哎呀,這事兒你還看不出來麼?有點兒難辦哪!要說沒救兒也不一定,不過也得費點兒事,大哥你也知道,幹這種事兒咱得畫符哇,請神呐,件件需要準備,都得花錢,我們幾個出門兒帶的錢不多……”
牛二柱邊說邊學著那人的剛才模樣打著手勢,這土匪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啥意思,立刻翻箱倒櫃,連同剛才要來的大洋都給了大少,牛二柱看他臉上青筋直冒,也知道他是真急了,正要答應,卜發財卻一把拉大少,急赤白臉的從後邊兒鑽出來:“大哥,錢是小事兒,剛才著急巴拉的,我們都沒吃好,您還得麻煩麻煩,給我們弄點兒吃的!”
土匪臉都綠了,這要是平時,他恐怕早就拔槍打人了,不過現在讓人抓著小細脖兒,那也隻有打掉牙往肚子裏咽,甘當冤大頭!那土匪倒也殷勤,鮮魚羊肉一碗碗端將上來,酒也是上好的高粱燒,隻盼著幾個人趕緊吃完,好把事兒辦好。牛二柱和卜發財雖然吃了東西,可兩人在半仙麵前每天隻能吃些素菜,早就饞得清水滴滴,乍見這肉山酒海,樂得大快朵頤早就饞得清水滴滴,隻有半仙和王亞樵自幼苦修,對這種大魚大肉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