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那些直係軍官才算鬆了一口氣,雖說張作霖是個蘑菇頭,最不好打交道,可總比直接和洋人交涉強得多。雖說吳佩孚和張作霖的身份在當時並不對等,當時吳佩孚畢竟是北洋軍閥裏的後起之秀,直係奉係正在合作之中,老張也不可能把事兒做得太絕。當下傳令兵忙活一陣,還真就把電話接通了,吳佩孚接過電話,首先打了一個立正,畢竟張作霖是東三省巡閱使,官兒比他大了不是一級半級,而且人家是老前輩,人家當師長的時候,吳佩孚還是新兵蛋子一個,禮數不能太過不去!
倆人雖然早就盛傳不怎麼對付,可表麵上還不能撕破臉皮,倆大軍閥客氣了好一陣子,真比親兄熱弟還要親近幾分。寒暄完畢,那可就是圖窮匕見了,吳佩孚也不客氣,把他知道的事兒都抖摟出來,包括楊雨亭上山拉攏闖破天,那意思很明顯,頗有興師問罪的意思,老張也不含糊,胡帥要是犯起渾勁兒,別說他,袁世凱也得繞道兒走,尤其現在這個火候兒上,直係皖係都在拉攏張作霖,希望他站在自己一邊兒,吳佩孚一個後生晚輩,說話這麼不客氣,老張能省著她?
吳佩孚剛開始還不管頂撞,可後來張作霖說話聲音越來越大,說的愈來愈難聽,吳佩孚也是個心高氣傲的脾氣,可就忍不住了,倆人逐漸對罵起來,感情這當官兒的真急眼了,罵人比小老百姓還難聽,吳佩孚先前還是引經據典,用文言罵人,後來就不行了,祖宗奶奶的罵,吐沫星子濺得老遠,老張倒是沒他那麼多花樣兒,翻來覆去就是媽了巴子!
到最後,吳佩孚把電話一摔,嘴裏罵聲不絕,把袖子一甩,衝自己那些同僚喊道:“各位,我吳子玉沒想到回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張土匪做事兒不地道,還滿嘴的歪理,老子沒他這臭雞蛋,照樣也做槽子糕,你們各位要是有事兒,就帶著兄弟們走吧,我吳子玉今天算跟著王八羔子耗上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吳佩孚一說這話,那些直係軍人倒不好說別的了,畢竟都是同僚,弄得太下不來台也不好交代,當兵的死了就死了唄,大不了給曹錕要錢要糧,以後再招!這些當官兒的心裏一打馬虎眼,當兵的可就倒黴了,在手槍的逼迫下沒頭沒腦的往上衝,你還別說,這一玩兒命還真有效果,眾人齊心合力,居然掀翻了裝甲車,有的即使沒掀翻,北洋兵也紛紛爬了上去,在同伴的屍體上踩出了一條血路,呐喊著從半山腰往上衝!
這麼一來闖破天可就吃不住勁兒了,對方可是五萬人,兵力是十比一還不到,這要是衝上來還有自己的好兒?這小子也是急了眼了,命令嘍囉把坦克開過來不要命的往下衝,一邊兒衝一邊開炮。這一下北洋兵可倒了血黴了,坦克和裝甲車不一樣,這玩意兒不但禁打,而且還能重創敵軍,車輪軋,火炮轟,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轉眼間就在人潮中衝出一條血路。
吳佩孚始料不及,這麼一來倒叫他畏首畏尾,坦克的裝甲遠遠比不上裝甲車,因為要考慮到坦卡手的舒適性,火炮的威力和坦克的靈敏,鐵板厚度必然要盡量變薄,如果集中火力,用大炮一轟,不用費多大勁兒就能讓他變成一堆廢鐵,可現在坦克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四外都是自己的士兵,火炮就發揮不了威力了,你總不能把炮彈往自己士兵堆裏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