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離那死人越來越近,離得越近,那一種悲傷的情緒就越來越重,仿佛死的人和自己有莫大的關係,大少心中焦急,正要緊走幾步靠近那死人,誰知道那死人腦袋上蓋著白布,仍然看不清麵容,不過首先進入視線的卻是一個白乎乎的東西,那東西看著像個人,但瘦得過份,渾身的骨骼形態都看得十分清楚,那玩意兒貴在死人麵前哭,哭的那叫一個慘,不過那哭聲聽起來卻十分別扭。
牛二柱心裏納悶兒,又往前走了幾步,才猛然發現那白乎乎的玩意兒竟是一具骷髏?這可太奇怪了,夢裏死人,骷髏哭喪,這死的人到底是誰?怎麼人都死了還這麼熱鬧,這麼邪性?那骷髏哭的悲悲切切,白骨嶙峋的雙肩不住抖動,兩隻黑窟窿組成的眼睛裏竟然還熱淚橫流,牛二柱走過去,不假思索就問:“大妹子,誰死了?”
這話一問,牛二柱自己就嚇了一跳,自己幹嘛這麼叫?印象裏沒有這麼個親戚呀,就是有,也不可能是個骷髏哇?那骷髏聽牛二柱發問,抬起白慘慘一個頭骨,幽深的眼睛如同同深淵,木冷冷的回答:“我男人死了!”
“咋回事兒?”牛二柱一愣,骨頭架子還有男人?“你男人是誰,他是怎麼死的?”那骷髏就沒夢聽見一樣,直勾勾的看著牛二柱,兩個黑洞幽深無比,看得叫人心裏發毛,大少心裏發虛,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剛要說點兒別的,那骷髏卻一步趕上來,抓住大少的一角兒,淒厲的喊道:“我男人死了!”
牛二柱猛打一個哆嗦,幾乎當場跌倒,此時這靈堂裏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猛然刮起了一陣陰風,這股子陰風並不大,但卻冷颼颼的叫人心寒,牛二柱就感覺四周一片哭聲,淒淒慘慘,淒淒漓漓,叫人不寒而栗。大少縱然膽大,心裏也有點兒膽寒,剛要回頭逃走,忽然那陰風刮了過來,一下子掀開了四人頭上的白布,大少不經意一看,頓時魂飛魄散,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卜發財!
大少心裏一涼,一布愣坐起來,當時就醒了,可醒是醒了,心痛那股厭惡的感覺卻是經久不散,這夢太討厭了,這要是夢見別人死了,牛二柱也不必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不發財是誰?那是他從小到大形影不離的發小兒,他死了,雖然隻是個夢,可這心裏頭也是特別別扭,說也奇怪,牛二柱剛才還是一點兒精神都沒有,此刻讓這夢一嚇,頓時精神煥發,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牛二柱擦了一把冷汗,抬頭看了看四周,今天這天氣也特殊,頭睡覺還是響晴白日,可現在卻是漆黑一片,陰的跟黑鍋底一樣,看意思不大一會兒就要下雨,可這時候剛剛三月,天津一帶這時候正是幹旱少雨的時節,怎麼會突然就變了天兒?
大少心裏煩悶,推開窗戶想透口氣,誰知道剛把窗戶弄開,一股子陰風就吹了過來,刮得人睜不開眼睛,大少渾身一哆嗦,睜眼再看,院門突然開了,大門外站了一個渾身白乎乎的東西,正在向自己招手!牛二柱忽悠一下子,立刻就清醒了,這和夢裏的情景太像了!
不過現在可是大白天,就算是天陰了一點兒,也不至於這麼邪門兒吧?牛二柱到底閱曆豐富,暗中告誡自己不必慌張,先看看再說,誰知道那人招了半天手,見牛二柱不動窩兒,竟然一步步往院子裏走來,路過門口的時候,大少明明看見什麼東西一閃,那東西忽然悶哼一聲,渾身找起火來,可就眨眼的功夫,眼前卻啥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