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牛二柱這是遇見了吊死鬼,這玩意兒誰都聽說過,都說嚇人,可那隻是聽說,真要擺在你麵前,還是晃晃蕩蕩的一大排,擱誰心裏都得突突,大少出其不意,毫無思想準備,即使膽子再大,也有點兒受不了了,當時啊的一聲大叫,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火把也落到了旁邊,滾了幾滾,呲的一聲熄滅了。
四周又恢複了黑暗,無邊無際的昏黑之中,這一切都變得模糊而猙獰,,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牛二柱老感覺自己眼前有無數的黑影晃來晃去,或者幹脆就是飄來飄去,他們在黑暗中變得更加詭異,一個個陰氣森森而且不懷好意,牛二柱隻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除此之外,隻有陰風的怒吼和隱隱約約的,不知來自何處的求救聲。
這要是換個人,不尿了褲子當場也得昏過去,可牛二柱不一樣,你說一點兒不怕那是假的,可怕歸怕,大少至少腦子裏還保留著一絲清醒,牛二柱往地下一坐,被冰涼的地麵一冰,刺骨的寒風一吹,沒過多長時間就清醒過來了,說實在的,他現在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不過有一點倒是清楚,那就是趕緊走人,這地方如此詭異,又有這麼多玩意兒暗中盯著自己,估計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好結果!
大少強撐著站了起來,經過剛才一摔,現在一嚇,牛二柱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樣,不過即便是再怎麼艱難,大少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勉勉強強走了幾步,這腿倒是慢慢有了知覺了,就是這頭頂上蕩來蕩去,老是碰上什麼東西,這也不用多問,肯定是那些吊死鬼的腿,這些東西倒也老實,不過牛二柱每碰到一次,心裏就涼一下子,這滋味兒可不好受。
牛二柱走了幾步,實在是受不了了,明知道這些吊死鬼能嚇死活人,可這黑燈瞎火的,沒個亮兒,瞎走亂撞的可不成,萬一其中一個活了,過來掐自己咋辦?牛二柱打了一個哆嗦,趕緊取出一支火把點了起來,這裏邊兒雖然陰風陣陣,可風力比台階上小了不少,牛二柱沒費多大勁兒,火光騰地亮起,大少心裏多少也安穩了些。
這火雖然是亮了,可牛二柱雙眼平視,眼睛就盯著火把周圍,一點兒也不敢往上看,因為身處地下,那火把也照不了多遠,微弱的亮光綠油油得又冷又清,比鬼火也強不了多少,連一米見方的區域都照不到。恍惚閃爍的火光下,牛二柱努力注視前方,可沒走幾步,大少眼前就象是突然被糊了一層紗布,任憑怎麼使勁睜眼,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依稀可以辨認的也隻有火把的光亮了,可那火光在大少眼中看來,變成了綠盈盈的一抹朦朧亮光,在麵前飄飄忽忽地,一會兒遠,一會兒近。
牛二柱使勁揉了揉眼睛,還是看不太清楚,但隱隱約約還是聽到光亮背後有個人輕聲細語,似是在對自己說著什麼,牛二柱心裏納起悶來,這聲音倒是挺熟悉的,像是卜發財的聲音,不過這小子剛才離得還挺遠,現在怎麼覺得就在自己麵前一樣?牛二柱想靠得更近一些,伸著脖子往火光前邊兒看去。
身體移動的同時,大少心中忽然生出一片寒意,隱隱覺出這事不太對,雖然還沒想出是哪出了問題,但眼前朦朦朧朧地燈影,卻好象在哪裏見過,再靠近那支火把就有危險了,腦中一再警告著自己,可意識到蠟燭危險的那個念頭,卻完全壓不倒內心想要接近蠟燭的欲望,仍然不由自主地繼續往前挪動,已經距離鬆燭發出的綠光越來越近了。
在微弱的火光中,牛二柱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滿臉堆笑,一張枯黃幹瘦的臉在搖曳的火光中忽明忽暗,這人渾身不過三塊豆腐高,一身的黑衣黑褲,滿打滿算也不過九十斤,正是剛才一直喊著救命的卜發財!這卜發財剛才聽聲音還要死要活的,現在卻是神采奕奕,笑吟吟的伸出一隻手,一邊晃動,一邊悠悠的說:“過來呀..你過來呀!”
火光搖動,一切明暗不定,但是火光後邊卜發財的臉卻是原來越清晰,越來越親切,牛二柱情不自禁,雖然他發覺卜發財的表情有點兒怪異,招手的動作也十分僵硬,整個人在火光中搖擺不定,十分怪異,但腦子裏卻是一片朦朧,不由自主地往前靠過去,一片昏暗中,牛二柱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隻有卜發財的臉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就在牛二柱要和卜發財臉麵相對的時候,牛二柱身後忽然一陣冷風襲來,緊接著,大少身子一震,就好像被人從肩膀上拍了一下似的,這一下不要緊,大少猛然一個哆嗦,渾身冷汗直出,頓時清醒了過來,大少定睛一看,麵前那有什麼卜發財,仍是無數的屍體掛在上邊,正當中對著自己的是一個空繩套兒,繩套兒前邊兒站著一個東西,正把繩子撐開一點點兒的往自己的脖子上套,而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哪隻逃走了的狸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