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夜半妖光(1 / 2)

老狸貓說了半天,牛二柱是一句也沒聽懂,倒也不是大少有多糊塗,關鍵是懶得聽,現在一腦門子官司,哪有心思管這些?還是把這事兒弄明白,混點兒吃喝走人才算正理。牛二柱倒是善於抓重點,把手一揮:“行了,你嘚吧嘚吧說了半天,一句人話沒有,能說點兒一般人聽的懂的嗎?你就幹脆告訴我,怎麼讓這女的把孩子生下來就得了!”

老狸貓一邊兒捋胡子一邊兒做沉思狀:“這可有點兒不好辦,以本神看,這一胎陽氣充裕,並非人胎,隻是九陽一陰,極陽中帶著老陰,陽氣雖盛,已到頂點,盛極必衰,陰氣勃發……”大少聽得不耐煩,揮手就是一巴掌:“說人話!”老貓被打得鼻子裏竄血:“就是說這一胎生下來不易,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故意阻撓這孩子降生下來,要想平安出世,就得把那東西引出來,就是不弄死他,也得把他和孩子的聯係切斷!”

老狸貓說話都帶了哭腔,斷斷續續把話說完,就躲在一邊兒哭泣去了,他老人家大小是個神仙,如今成了別人的寵物還不算,關鍵這主人還挺二,一點兒都不顧及人家夜遊神的小尊嚴,這不是純粹侮辱神格嗎?牛二柱翻著白眼兒看了看他,一臉的不屑,這神仙要做到他這份兒上,倒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可這老貓說了半天,到底該怎麼辦,他卻隻字不提,也不是故意拿搪,實在是這位夜遊神也不知道,他也就能說個大概而已。牛二柱這回可有點兒犯難,你說扭頭就走吧,有點兒不好意思,再說人家也不能讓他走,要是留下來,山洞裏還有那麼多事兒,也不知道第三次天雷究竟何時來到,就是沒這些事兒,你連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留在這裏又有什麼用?

大少到底心細,又叫老徐把這幾天的事兒仔細說了一遍,聽來聽去,別的倒沒注意,就昨天那事兒叫牛二柱心裏一動,老徐說自己天黑的時候去找接生婆,剛一出門就碰上一個老太太,老太太毛遂自薦,說是要來接生,可一進去,老徐媳婦就忙著上吊,如果不是肚子裏的孩子有點兒不凡,隻怕早就一屍兩命了,現在一個頭兩個大,簡直是毫無頭緒,看來要想找出根由,就得從這老太太身上下手了。

牛二柱雖說隻是個混混,但膽大心細,尤其是混跡江湖多年,和各路高手都有交集,一般的江湖勾當他都知道,當年治安混亂,什麼拍花子的,買賣人口的,鬼花活玩兒人的,那可是花樣盡出,層出不窮,牛二柱當年也曾經參與過一兩次,後來覺得太缺德就不幹了,雖說如此,可這些人的花樣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俗話說久病成醫,做過一兩回這種勾當,也就知道怎麼防備他們了。

牛二柱怎麼琢磨這老太太都有點兒不對勁兒,回頭問老徐:“那老太太你可認識?”老徐一愣,當時媳婦要臨盆,自己心裏驚慌,還就真沒怎麼注意,如今被二柱一問,仔細一想,這老太太麵生的很,還真就不認識!大少暗中點了點頭,這就對了,老徐可是崇明島土生土長的,這島上就這麼大點兒地方,按理說不應該有不認識的人,既然老徐不認識,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老太太根本就不是本地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牛二柱心裏有了數兒,反過來又問:“老徐,你再好好兒想想,那老太太自從進來之後,可曾出去過?”這話又問到點子上了,老徐臉色一變,低著頭想了半天:“似乎是沒有,那老太太進去之後,我就一直在外屋兒守著,似乎沒看見她出去,後來我看見老婆上吊,急著出來找你,也沒發現她往外走,不過當時屋裏除了我老婆,似乎也沒有別人,我出去了半天,這屋裏由我一個鄰居看著,白天的事兒就不知道了!”

那鄰居此時也沒走,眾人一問,那人也說啥都沒看見,不過後半夜的時候覺得這屋裏冷颼颼的,還有一股子怪味兒,熏得人喘不過氣來,到了天亮,就啥事兒都沒有了。眾人聽得稀裏糊塗,一點兒頭緒都沒有,牛二柱卻是有點兒靈機閃現的意思,這老太太八成是還沒走,應該是藏在了不知啥地方,既然如此,那就不妨找一找,老徐媳婦的事兒八成和她有關!

大少把自己的意思一說,大夥兒也是如夢初醒,立刻就翻箱倒櫃,把老徐家翻了一個底兒朝天,滿意為必然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誰知道這房子都快被掀翻了,愣是啥也沒發現,反倒是這屋裏整潔異常,顯得有點兒不大正常。牛二柱還不死心,到院子裏扒著石頭縫兒找,愣是連個屁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