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以為出了不得了的事兒,急忙順著聲音衝了過去,這船本來也不大,既然有聲音,那就更加好找,眾人也沒費多大事,不一會兒便在底艙裏找到了牛二柱和卜發財,兩位青幫大爺此刻正望著一群人發呆,在他們麵前橫躺豎臥著二三十個漢子,一個個形容憔悴,臉色蒼白,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大夥兒吃驚之餘,也不由得有點兒納悶兒,卜發財膽子小是出了名的,乍一看見這些死人,喊兩嗓子倒也不足為奇,可牛二柱向來膽大心細,怎麼會嚇成這個德行?馬鳳儀斜了牛二柱一眼:“我說二哥,你這是不是有點兒大驚小怪了,不就死人嗎?你還見得少?當初你可不是這耗子膽兒啊?”大少一撓後腦勺兒:“妹子,這可不怪我,三耗子一進來就跟見了鬼似的,喊得跟被蠍子蟄了似的,我不是被死人嚇得,是讓他給嚇得!”
正說話間,前邊那死人堆裏忽然有人動了一下,眾人一驚,仗著膽子走過去一看,原來這些人雖然臉色不大好,又一動不動,可卻並沒有死,隻是暫時昏迷了而已,經過牛二柱和卜發財哪一喊,已經明白過味兒來了,隻不過不知道這幫人究竟是幹嘛的,所以才一直不敢表露行蹤,不過一個人一種姿勢呆的時間太長,難免難受,也就稍微動了一下,沒想到卻被這群人給發覺了。
既然有活人,那就好辦了,回頭一問,出了什麼事兒立刻也就一清二楚,眾人七手八腳把這群人從底艙裏抬出來,放到甲板上,接著夕陽的餘暉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群人死是沒死,不過也跟死差不多了,就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氣而已,這些人雖然相貌各異,可昏迷不醒的原因都是一樣的,他們雙手被人反捆,手腕處被一根鐵釘釘穿,活生生將兩隻手釘在了一起。
其實這種傷口雖然疼,但也不至於把人弄成這樣,關鍵是失血過多,這幫人純粹就是流血流的休克了。眾人之中,半仙不但修為深厚,而且精通醫術,江湖人更是隨身攜帶著金瘡藥,眾人一陣忙活,好不容易止住傷口,又上了金瘡藥,這幫人本無大礙,既然止住了血,自然也就慢慢恢複過來。
牛二柱等人又從船艙裏找了些儲存的淡水,給這些人灌下去,幾碗水喝下去,這幫人立刻有了精神,不過神情還有些恍惚,眼中呆滯,麵色驚恐,看意思受了不小的驚嚇,眾人好言安慰,足足勸慰了半天,總算有人回過神來,此時天色已晚,四周一片昏暗,牛二柱和卜發財找來油燈一點,那稍微清醒一些的漢子才在燈下說出了原委。
這幫人也不是什麼普通漁民,而是青紅幫之外的三流幫派,專門運點兒私貨,好換點兒錢花,上海灘魚龍混雜,三大亨隻手遮天,早把整個上海攏在手中,他們這些小幫派要混點兒生活,自然是相當不易,也隻好半夜裏出海,在三大亨的夾縫裏混口飯吃。
就在牛二柱被人救上大船的那一天,這群人偷偷出海,打算去做點兒無本的生意,可惜今天也算是出師不利,出海沒多久,這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就不走了,這幫人經常出海,經驗豐富,找人下去一看,既不是拋錨,也不是觸礁,機器轉的飛快,可就是不動地方,任憑經驗最豐富的水手,也看不出半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