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相信誰(1 / 2)

這一下如同魏延闖破七星燈,把眾人的希望都給破滅了,牛二柱的憤怒可想而知,大少義憤填膺,上來一把揪住那水手,二話不說就是四五個嘴把子,打的這水手天昏地暗,順著嘴丫子淌血:“你個混賬王八羔子,誰讓你過來的,你有什麼目的,是不是那老狐狸就是你,你在這兒跟爺爺搗亂?趕緊麻溜兒的說實話,要是有一句含糊,二爺立刻就把你扔下去喂鯊魚!”

那水手被牛二柱打得天旋地轉,連北都找不著了,不過一聽牛二柱要把他扔下去喂鯊魚,立刻就清醒了,渾身冷汗直冒,撲通一聲跪倒,磕頭如同搗蒜:“爺,您是我親爹,親祖宗!我可沒有搗亂的意思,剛才我還在那邊兒祭海神,因為跪得時間太長,船又晃得厲害,就想起來活動活動,可剛站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搗亂,從背後撞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沒站穩,才衝撞了各位,求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這水手哭哭啼啼,跟個三孫子似的,涕淚橫流,簡直可憐的不行,牛二柱有個毛病,吃軟不吃硬,這人苦苦哀求,大少就下不去手了,而且這人哭天抹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也不像是假的,大少把這家夥甩到一邊兒,再問那些已經嚇傻了的水手,這些人全一臉茫然,一問三不知,都說剛才因為情況緊急,全部在低著頭磕頭,頭也沒抬,至於那人說什麼被人推了一把雲雲,根本就沒看見。

這下麻煩了,這些人各執一詞,別說牛二柱,神仙他二大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究竟誰說的對,那就更沒個譜兒了,大少左顧右盼,簡直是一籌莫展,正在不知所錯,馬鳳儀等人忽然一聲驚呼,大少心裏頭咯噔一下子,擠開人群往裏一探頭,頓時也涼了半截兒,隻見老刺蝟臉如白紙,不但昏迷不醒,七竅之中也流出血來,別說把他弄醒,隻怕沒人醫治,連命都保不住。

這回更是亂上加亂,好在這群人裏有個張半仙,不但修為高深,還會點兒醫術,老頭子給老刺蝟號過脈,眉宇間皺成了一個疙瘩,好歹弄了些丸藥灌下去,不過似乎作用也不大,張半仙麵色凝重,似乎也沒什麼把握,牛二柱心裏更亂,這老刺蝟雖然奸猾了點兒,可畢竟救過自己一命,要說大少漠不關心,那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一串人眼看就要為了鯊魚,孰輕孰重,大少還分得請,當下把老刺蝟先放到一邊兒,轉身又研究起那張破布來。

那張破布還在,這倒是不幸中的萬幸,老刺蝟已經畫出了這人的半身,若是畫得清楚一點兒,倒也可以辨認,隻不過用血在破布上畫畫兒,要想看得清楚,隻怕也難。破布上模模糊糊,露出一個半身人像,下邊兒寥寥幾筆,似乎剛要畫下去,就戛然而止,叫人看著有些別扭,那人的臉上模糊一片,別說模樣,連男女都看不出,因為頭頂有一團東西懸空而起,既可以看作是頭發,又有點兒像是前麵幾幅畫兒裏老狐狸身上飄出來的黑煙。

這可就難辦了,大少思來想去,看得眼珠子發酸,愣是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這可就太叫人頭疼了,原來逃到海裏去的水手當然不算數兒,這些人如果可疑,就不會下去送死,那麼最有可疑的就是船上的水手,大少數了數,連同剛才冒冒失失闖過來哪位,一共是五個人,現在是一點兒頭緒沒有,哪兒那麼容易就把老狐狸分辨出來?

當然,辦法也不是沒有,大少要是一狠心,把這五個人全扔下去,那也就結了,反正必有一個是假的,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不過這麼做似乎有點兒太缺德,這些人即便是罪惡滔天,似乎也不應該死在自己手裏,師父肯定也不會同意,若是以前,遇到這種事兒,大少絕對不會心軟,可自從看了老狐狸的狼狽像,大少心裏就多了一種東西,那就是敬畏,這可跟膽兒小不是一回事兒,膽兒小是有心就沒膽兒,可心存敬畏卻是畏懼天道,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做死,抬頭三尺有神靈,為人處事怎能不敬天畏道?

這回牛二柱可是徹底沒轍了,大少回頭看了看其餘的幾個人,馬鳳儀和杜小仙正攙扶著昏迷不醒的老刺蝟,王亞樵昏迷了過去,胸口一起一伏的節奏很快,似乎十分不適應海上的驚濤駭浪,卜發財倒是精神,可也是愁眉不展,正在原地不停的溜達,兩條小短腿兒不停的畫圈兒。

牛二柱看得心煩,正要叫卜發財消停一會兒,正在此時,那香碗忽然劇烈震動起來,雖然此時船身在天雷的打擊下搖晃不止,可振動的頻率卻和這香碗根本就不同,大少心裏奇怪,正要湊過去看個究竟,忽然就聽砰的一聲,那香碗居然轟然碎裂,碎瓷片子亂飛,香灰四處飛散,大少因為離的太近,又毫無防備,被香灰竄進眼睛裏,鑽心的一陣疼,還沒等有所反應,一個碎瓷片從臉龐劃過,將大少劃出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