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應驗(1 / 2)

事出突然,船上眾人毫無準備,船頭被雷火重擊,船身受損,海水如潮,咕嚕嚕灌了進來,因為重量增加,船身傾斜,從船頭沉了下去,船尾高高翹起,那幾個在船頭叩拜的水手連個奔兒都沒打,一股腦腦兒栽進了水裏,剛一進水,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被蜂擁而來的群鯊猛撲過來,一陣撕咬,慘叫不絕,轉瞬間海麵上一片通紅,全部做了海底的冤魂。

其餘眾人也不例外,因為毫無準備,大少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一個趔趄,仰麵栽倒,身體在慣性之下迅速下滑,眼看就要栽進水裏。大少就知道這一下去,肯定好不了,也是反映的快,伸手在四周一通亂劃拉,大概是命不該絕,竟然他一把抓住了身邊的纜繩,人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一根稻草,也會緊抓住不放,大少拚命抓緊,雖然手上一陣刺痛傳來,疼得呲牙咧嘴,可好歹下墜的勢頭終於止住了,那些鯊魚在大少腳下遊弋,卻無法真正靠近他。

牛二柱鬆了一口氣,暗道好險,不過他沒事兒了,別人可不一樣,眾人之中有反應快的,也有反應慢的,可生死關頭,憑借本能,全都抓住了身邊可以阻止下墜的東西,暫時也算是幸免於難,可就有一個人特殊,那就是王亞樵,自從上船,王亞樵或許因為水土不服,或許是島上折騰的太凶,反正是昏睡不起,一點兒知覺都沒有,大船傾斜,人的第一反應就是保護自己,誰也沒工夫照顧他,這位爺也算是心寬,平躺著就往下出溜,一點兒都不含糊。

此時大少正在船尾,眾人之中,就他離水麵最近,眼看著王亞樵從身邊滑過,大少總不能置之不理,越到關鍵時候兒,牛二柱反應也最快,當時騰出一隻手來,嘭地一把將大師兄抓住,死活兒就不肯撒手了,如此一來,王雅喬下墜的勢頭被止住,總算沒有直接喂了鯊魚,不過也差不多,王亞樵兩腿懸空,離水麵也就一米多,而且隨著船隻的下沉,還在不斷的接近大海。

牛二柱手中又是一陣劇痛,那纜繩是用幾股麻繩擰到一塊兒的,結實倒也是結實,隻不過繩子上的麻絲縱橫,本來牛二柱就有點兒受不了,再加上一個王亞樵,分量更大,不但手心勒的生疼,而且根根麻絲還紮進手裏,又疼又癢,就別提多難受了。大少又少了一個手的支撐,實在挺不住了,抬頭看卜發財離自己不遠,正抱著桅杆瑟瑟發抖,牛二柱趕緊求救:“我說耗子,你他媽別裝熊行不行,二哥快要歸位了,還不趕緊拉兄弟一把!”

要說這卜發財按平時那德行,別說過來救人,就是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可現在牛二柱遇險,眼看就要下海喂了鯊魚,三耗子就覺得熱血上湧,也顧不得考慮自己的得失,伸手抓住身邊一根身子,順著船身傾斜的方向滑了下來,在大少即將筋疲力盡的當口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了卜發財的外援,牛二柱立刻覺得輕鬆了不少,正要在船上找個能發力的地方,一鼓作氣把王亞樵提上去,可就這麼一打量,不但沒有找到逃生的機會,反而驚恐的發現,死神越來越近!

因為大船在不斷下沉,即便是王亞樵停止了下滑,可他的雙腳離水麵還是越來越近,這要是海裏沒東西也就罷了,關鍵這海裏現在就是一大鍋魚翅,放眼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鯊魚的背鰭,這些海洋裏的霸主,早就進化出了發達的感官,即便是吃了不下十幾個人,仍然意猶未盡,此刻正聚集在王亞樵腳下,看意思隻要再稍微靠近一點兒,肯定會魚躍而出,一口將王亞樵囫圇吞下去,到時候牛二柱也得跟著倒黴,當然,大少要是真不要臉,中途鬆了手,那也就罷了,可牛二豬雖然確實有點兒不要臉,可這種事兒還幹不出來,也許是混江湖混久了,平生最注重的就是義氣倆字兒!

可要照這麼下去,倆人葬身魚腹是早晚的事兒,危難之際,牛二柱也是被逼急了,嘴裏喊了一句:“耗子,抓緊了,二哥可要救人了!”話音未落,牛二柱雙腿用力,將王亞樵用力夾住,使他盡量脫離水麵,與此同時,牛二柱騰出一隻手使出吃奶的勁兒,將粗如兒臂的繩索纏到腰間圍了兩圈,將身體牢牢固定住,而後騰出這隻手,奮力把王亞樵往上拉。

驀地裏一股巨力猛地傳來,牛二柱就感覺天旋地轉,胸腹間氣血翻滾,腳下無根,眼前發黑,這一下用力過猛,幾乎當場就一口血噴出來,別的倒是次要,關鍵圍在腰裏的繩子收得太緊,勒得喘不過氣兒來,大少臉紅脖子粗,幾乎被憋成了紫茄子,不過你還別說,自從牛二柱一拳打翻了角狐,這身子骨兒跟以前就是不一樣了,憑著一股子蠻勁兒,居然真就把王亞樵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