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到了此時,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反正已經被逼到了絕境,還不如放手一搏,眼見得那壯漢欺身而上,像一堵牆一樣壓向自己,大少把身子一蹲,避開那人的壓迫,伸手在地上一劃拉,也不知道抓住了一個什麼東西,二話不說,舉起起來就往上捅。
大少也出手了,心裏也後悔了,因為知道舉起來,牛二柱才發現,自己手裏拿的竟是一根樹枝,那時候犯人蹲監獄可沒有床鋪,就是幾捆稻草,往地上一鋪,你愛睡不睡,凍死你也是活該,這稻草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弄得不幹淨,裏麵難免摻雜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大少急中出錯,竟把這玩兒當武器給捅了出去。
按理說這就是個笑話,你拿一根樹枝,估計連三歲孩子都捅不死,何況對麵如此凶悍一個壯漢?可這事兒也是湊巧,那壯漢幾次三番被戲弄,已經是急火攻心,這一撲未免用力過猛,再加上大少這麼一躲,全身力量撲了一個空,這家夥重心不穩,腳下一個踉蹌,竟然撲通一聲摔了下去,和牛二柱這根樹枝迎了個正著。
不過樹枝畢竟是樹枝,就算在人體最柔軟的地方來一下子,估計最多擦破點兒皮,也不能把這壯漢怎麼樣,可這人也是倒黴,因為角度的關係,這一根樹枝正好兒插進了那人已經失去了眼珠的眼眶裏,一直插進去好幾寸,直到沾了大少一手血,心裏一哆嗦,手上一動,那樹枝哢吧一聲折斷,這才算拉倒,那壯漢雖然健碩凶悍,畢竟是血肉之軀,沒了眼珠子已經是痛苦不堪,如今眼眶裏又多了一個零件兒,再怎麼凶蠻,也有些忍受不住,當時抱住腦袋,疼的爹媽亂叫,滿地打滾兒。
牛二柱雖然得手,不過這一驚也非同小可,那壯漢眼中鮮血狂噴,噴了牛二柱滿頭滿臉,黏糊糊的十分難受。不過到了此時,大少也顧不得這些了,越到這種關鍵時刻,牛二柱反應越快,趁那壯漢疼的顧不得進攻,大少挺身而起,將手中槍的保險打開,二話不說,衝著那人的腦袋就是幾槍。
牛二柱雖然槍法不咋地,可距離如此之近,又是連開數槍,縱然隻有一顆子彈擊中,那壯漢也受不了,當時一聲慘叫,雙腿狂蹬,轉眼就沒了氣息。牛二柱僥幸得手,身上一陣虛脫,幾乎當場跌倒,不過這壯漢畢竟隻是打前站的,他後邊兒還有一大幫人,這群孫子大概也想不到牛二柱居然能弄死那壯漢,見了同伴慘死,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大眼兒瞪小眼兒的看著發呆,就沒有一個敢上來的。
他們不敢靠前,牛二柱可就有了喘息之機,大少這些年也算是長進了不少,比起當年的毛頭小小子已經是天淵之別,電光火石之間,大少腦子飛快,一點兒空兒也沒給這些人留,後背靠住牆壁,撐住即將栽倒的身體,抬起手中的槍,迎麵就是一陣狂射,那幫孫子因為反應太慢,已經失了先機,被牛二柱幾槍打過去,因為人太多,擠得密密麻麻,竟然是彈不虛發,迎麵十來個非死即傷,這幫人也算是久經大敵,短暫的驚慌之後,立刻有了對策,立刻閃身避開牛二柱的射擊範圍,躲在牆壁後麵,伺機反撲。
大少雖然占盡優勢,不過也隻是暫時的,雖然逼退了眾人,可是人家一躲,自己也就沒轍了。盡管這幫孫子不敢露頭兒,可那是因為自己火力太猛,把他們壓製住了,一把手槍裏的子彈有限,當彈夾一空,自己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到時候這幫人也不用開槍,一群人蜂擁而上,一人一拳頭,都能把牛二柱打成爛酸梨!
牛二柱自然對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也知道對方探頭縮腦,隻是在等待時機而已,隻要自己沒了子彈,人家就會立即反撲。大少心裏幾乎著了火,一邊兒打一邊用眼睛四下裏亂踅摸,這一看不打緊,還真就發現了點兒問題,那壯漢直挺挺躺在地上,此刻已經僵了,不過這人褲兜兒裏鼓鼓囊囊,似乎藏著什麼東西,從形狀判斷,似乎是手榴彈。
牛二柱心頭一陣狂喜,這可真是老天睜眼,剛犯困就有人送枕頭,有了這玩意兒,還怕那幫孫子翻了天?大少一邊用手槍封住牢門,子彈紛飛,讓這幫人不敢抬頭,一邊兒快步奔了過去,往那壯漢身上一翻,果不其然,正是手榴彈,而且還不是一個,足足有三顆!
牛二柱樂了,把三顆手榴彈都抓到手裏,這會心裏有了底兒,就更不在乎那一兩顆子彈了,當下手中加緊,扳機連扣,劈裏啪啦,打的牢門四周火星紛飛,那幫孫子雖然有牆壁作為掩體,可畢竟距離太近,子彈打在牆壁上,有的嵌進牆壁裏,有的反彈回去,有那倒黴的,就被彈回來的子彈給捎上了,雖然受傷不重,可也是鮮血狂流,痛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