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見棺(1 / 2)

牛二柱如墜五裏霧中,這地方可太詭異了,剛剛明明聽著王亞樵就在身邊,可就是死活兒都看不見,可你要說剛才一切都是幻覺吧,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事兒怪就怪在聲音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就在王亞樵剛要說出什麼的時候,突然就沒了,如果說是巧合,也未免太過牽強,而且如果這是幻覺,似乎也沒有必要畫蛇添足。

牛二柱側耳傾聽,四周寂靜一片,連自己心跳的聲音都一清二楚,可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兒。大少停步不前,他倒不是害怕,關鍵是剛才在這兒聽到了王亞樵的聲音,他要是夠心細,就不會胡走亂撞,一定會等在原地,竭力尋找和自己聯係的方法,這時候如果自己走了,那估計再想碰上可就難了,牛二柱原地蹲下來,又掏出一根兒煙,希望像上次一樣,自己剛抽幾口就會有聲音和自己對話,可這回卻不同了,大少蹲在原地足足抽了有三根兒煙,四周還是毫無變化。

大少啐了一口,他可不敢再抽了,現在連舌頭都是綠的了,估計再抽下去,不讓這鬼地方困死,也得把自己熏出肺癆!牛二柱也算是有經驗,就怕遇到各種怪事兒,臨來時帶了不少食物,有酒有肉,雖然跳進院子之前,已經吃喝了一頓,但是這地方冷熱不均,又折騰了這麼長時間,肚子裏也開始打鼓了,大少也是個心眼兒極寬的人,即便是死在這兒,那也要做一個飽死鬼,當下也不猶豫,掏出一壺酒,幾塊牛肉幹兒,自斟自飲,大嚼特嚼起來。

其實牛二柱這就有點兒胡鬧了,這地方本來就古古怪怪,人在清醒的時候都出不去,這要是灌上兩口酒,心裏一迷糊,那還有個出去?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牛二柱雖然也常喝上兩口,可今天這酒一到嘴裏,那真是又香又滑,本來隻打算墊補墊補,可一喝起來就控製不住自己了,一口接著一口,喝的沒完沒了,一壺酒一會兒就進去了,居然還是意猶未盡,可再想喝,身上已經沒有了,大少百無聊賴,一邊撕扯著手裏的肉幹兒,一邊兒胡思亂想,都說喝酒誤事,這話一點兒不假,牛二柱都沒喝多呢,這腦子就開始溜號兒了!

大少正胡思亂想,腦子裏也沒個把門兒的,就聽見身邊兒一陣輕響,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一道黑影突然從白霧裏竄了出來,徑直撲向自己,大少毫無準備,差不點兒坐地下,趕緊一個激靈站起來,用火折子一照,地上不知啥時候多了一個東西,虎頭虎腦,搖頭擺尾,一身雪白,兩隻眼睛賊亮賊亮的,竟是在陰溝裏遇到的那隻貓王,金背虎!

這貓撲到牛二柱麵前,卻並不繼續進攻,而是扇動著鼻翼,一頓猛嗅,而後就低頭四處尋找起來,大少看的稀奇,低頭細瞅,原來自己方才撕扯肉幹,有不少肉屑掉在了地上,這白貓冷不丁衝出來,竟是為了一飽口福,此刻聞見了肉味兒,樂得搖頭擺尾,用兩隻爪子按住,死命的撕扯,喉嚨裏呼嚕呼嚕作響,看起來吃得十分愜意。

大少啞然失笑,都說饞貓饞貓的,這話一點兒不錯,那時候人都吃不上肉,就別提貓狗了,好不容易遇到一次打牙祭的機會,這白貓自然不會放過,也別說那時候,就是現在,家裏有了什麼好吃的,也得防備著貓一點兒,這東西吃得不多,可讓它一咬,誰心裏都犯心疑,除非是哪死扣死扣的守財奴,否則無論多好的東西也得扔掉拉倒。

貓這個東西跟狗不一樣,狗一般都戀家,就是出去,也不會走多遠,可貓不一樣,尤其是野貓,天底下就沒有不敢去的地方。今天也可能是湊巧,這東西剛好從這裏路過,被牛二柱的酒肉味兒吸引了過來,金背虎是貓中之王,尋常的野獸都不怕,也不大怕人,大概是忍不住肚子裏的饞蟲,這才跳出來和牛二柱要肉吃。

大少一個人困在霧中,難免孤寂,此刻多了這麼一個家夥,又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不免心裏一寬,即便平常不怎麼喜歡貓,今天也有些愛惜它了,反正沒有酒了,這麼多肉又吃不完,大少索性慷慨起來,把手裏大塊兒的肉扔給了金背虎,一邊扔一邊兒說:“得,今兒我也就算是做善事吧,這肉都歸你了,你這家夥今天走時氣,老子白花花銀子買來的東西,倒是便宜了你這饞貓!”

那貓似乎聽懂了牛二柱的話,翻了個白眼兒,嘴裏喵嗚喵嗚的叫著,似乎有點兒不服氣,不過眼前肥大的肉塊兒實在香的酷烈,也就顧不得別的了,低頭一頓猛吃。牛二柱看著這貓憨態可救,倒也漸漸有了笑容,不過等這貓吃的差不多了,一陣冷風吹過,牛二柱心裏一動,不對!自己一個大活人被困在此地都出不去,這貓怎麼來的?難道它就不怕也被困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