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汗都下來了,這金背虎向來氣定神閑,今天怎麼了這是?別的倒可以不管,可這棺材如此怪異,屍體也不大尋常,貓要是真從屍體上竄過去,那十有八九絕對會詐屍,自己對付這玩意兒可是一點兒經驗也沒有,雖說幫派裏曾經有人說過,這玩意兒之所以能活動,憑的是喉嚨裏一口怨氣,隻要有黑驢蹄子、桃木劍或者黑狗血就能破解,可大少又不是盜墓來的,哪裏會有這些東西?得趕在詐屍之前把這貓弄走,否則弄不好今天就得交代到這兒!
大少想到是挺好,動作也不可謂不快,伸出手來就去抱那貓,可貓這個東西本來就十分靈活,再加上金背虎不是凡品,又在驚嚇之中,牛二柱就更捉不住了,其實這貓本來隻是要去咬那屍體,可牛二柱這麼一動作,這貓畢竟是個畜生,以為大少對自己不利,吃了一驚,不管不顧,噌的一聲就竄了過去,整個兒從死屍的腦袋上跨了過去!
大少一跺腳,完了,這才是喝涼水塞牙,倒黴到家了!但願這傳聞沒那麼靈驗,這屍體驚不起來!可牛二柱心裏雖然一個勁兒的念佛,隻不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按照老板娘的說法,這掌櫃的死的確實挺冤,就這麼放著都怕詐屍,更何況身邊多了一隻貓?這金背虎剛一竄過去,屍體就起了變化,整個兒身軀迅速幹枯,一層層白色的絨毛蹭蹭的竄上來,與此同時,喉嚨裏咯咯作響,就如同吞了一隻青蛙,手腳也開始輕微的抽搐起來。
牛二柱叫了一聲不好,這要是平時,按照他無恥的個性,隻怕早就撒丫子了,可現在被困在白霧之中,往哪兒跑都不知道,豈不是幹等著背屍體抓?大少不敢輕舉妄動,絞盡腦汁正在想脫身的辦法,那邊兒的屍體卻不等人,抽搐了好一陣,忽然一個哆嗦,猛然間直挺挺坐了起來,瞪著兩個失神的眼睛四處尋找。
大少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可聽別人說過,這詐屍分兩種,一種是直挺挺就站起來的,另一種是先坐起來,而後才是全身站起來。相比之下,第二種比第一種難對付的多,因為第一種全身僵硬,渾身關節都是死的,行動也比較遲緩,而第二種既然能坐起來,就說明骨節還能活動,比較起第一種,行動敏捷,動作靈活,輕易難以製服。
大少叫苦不迭,這回算是開了眼了,街麵兒上居然還能遇到這種東西!不過牛二柱也不是棒槌,他知道屍體不是活人,沒有視力,辨別活人隻能靠氣息,你要憋住一口氣,他就是在你麵前也等於睜眼兒瞎!大少暗叫倒黴,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憋住,與此同時,倆眼死死盯住那具屍體,隻要發現不對,立刻扭頭就跑,也不管東南西北了。
那屍體果然十分迷茫,晃動著僵硬的頭顱四下裏尋找,牛二柱大氣兒都不敢出,就這麼和他僵持著,剛開始還好說,可時間一長,就有點兒受不了了,直憋得臉紅脖子粗,眼前冒金星,那屍體卻似乎更加焦躁,低吼一聲,身體緩緩上升,看意思是要站起來,可剛站起來一半,砰地一聲,如遭重擊,又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大少心裏納悶兒,不由得咦了一聲,這一叫,一口氣再也憋不住,呼的一聲就吐出一大口濁氣,牛二柱懊悔之餘,也顧不得別的了,索性大口大口的喘了起來,這滋味兒可太難受了,既然已經露餡兒了,那就幹脆先吸一個飽,當屍體到了眼前再作打算!那具屍體本來已經躺倒,忽然間聞到了活人的氣息,不由的一陣暴躁,狂吼一聲,似乎又要直挺挺的坐起來,不過這回還沒起來一半兒,又聽見砰的一聲,又一次躺了下去。
大少這會可看清了,這屍體幾次躺倒,並不是真的站不起來,而是他身邊有個東西,在哪兒滋滋的冒著白煙,隻要屍體一動,那東西就吐出一大團白霧,那霧氣在屍體的正上方凝聚成一團,硬生生把他壓了回去,大少離的有點兒遠,看的也不是太清楚,隻發現這玩意兒圓咕隆咚的一團,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大少心裏納悶兒,正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忽聽那棺材底下一聲慘叫,連忙低頭一看,隻見從屍體幾次三番無法坐起,居然出人意料的嚎哭起來,聽屍體苦嚎,牛二柱還是第一回,這動靜兒太難聽了,淒淒慘慘,和普通人悲鳴哀號的聲音一樣,隻不過他這一哭,庭院裏頓時淒風慘雨,陰風陣陣。牛二柱見過出殯的哭孝子,這屍體就如同是在給自己哭靈一樣,聽的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