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鬼母(1 / 2)

牛二柱聽得一頭霧水,怎麼回事兒?這“鐵公雞”怎麼管那東西叫媽?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怎麼可能是這東西的兒子?當然,是人都有一死,死了之後究竟變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可這“鐵公雞”的話雖然莫名其妙,不過話裏話外,聽意思大概是辦了見不得人的事兒,而且這事兒似乎還和眼下的情況有關,再聯係他剛才說的,竟好像和那血棒槌有關,難道那東西多少年銷聲匿跡,最近才出來,盡然和這“鐵公雞”有關?

大少琢磨了半天,也理不出一個頭緒,馬鳳儀更是雲山霧罩,不知所以。那些夥計雖然表現各異,不過驚慌也好,錯愕也罷,但似乎並沒有多麼詫異,看來也是知情人,隻不過驟然見了這種情景,心裏有些恐慌而已,不過也沒有一個趁機開溜的,看來那“鐵公雞”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平時早已經立下規矩,懾於淫威,誰也不敢掉頭就跑。

兩撥兒人就這麼不尷不尬的對峙著,“鐵公雞”跪坐在當中,磕頭如同搗蒜,嘴裏念叨個不住,不是痛罵自己豬狗不如,就是哀求饒命,這小子一向人五人六兒,今天卻如同哀求憐憫的喪家之犬一般,看來確實是虧了心了。按下別人不說,單說他背後那東西,雖然緊緊貼在“鐵公雞”身後,可一直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舉動,就這麼冷笑著凝視著“鐵公雞”的後腦勺兒,老小子苦苦哀求之下,這東西不但毫無憐憫,而且臉上漸漸變得猙獰憤怒起來,一張還算是富態的臉上冷若冰霜,就連幾步之外的牛二柱等人也感到了一絲徹骨的寒意,無形之中連氣息都變得沉重起來。

那“鐵公雞”身臨其境,自然心知不妙,可那東西緊貼背後,不管如何移動,轉來轉去就是死活甩不脫,那東西不但死死壓製住“鐵公雞”,而且就如同第一次那樣,口唇緊閉,腹中卻發出一種極其哀怨淒厲的聲音,就如同鬼叫一樣,“鬼音”淒厲,有如萬鬼哀嚎,一陣陣地鑽進人耳朵裏來,聽得眾人頭發根子都向上豎了起來。

那“鐵公雞”離得最近,自然深受其苦,此時不但心膽俱裂,全身篩糠,而且不經意間褲子裏熱流直淌,居然就這麼尿了。不過這老家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就憑他把那十幾個夥計管得服服帖帖,也是個有手段,有心計的厲害人物,危急之下,居然頭腦還算清醒,急中生智之下,幹脆躺倒在地,這一來就不用背對著身後的危險了。

這一下就連牛二柱也暗自佩服,“鐵公雞”這一手兒也算是絕了,既然那東西貼在自己背後,那他這麼一躺,就相當於把那玩意兒壓在了身下,倒是由被動變成了主動,誰知那東西卻並不像是有實體的,被“鐵公雞”一壓,竟然沒入地中,隻露一個腦袋在外,一張口吐出一米多長的一條舌頭,直奔“鐵公雞”的脖子卷了過來!

這“鐵公雞”此時已經從剛才的驚恐中緩解了過來,現在不但頭腦清醒,身體也可以靈活行動,聽得身後惡風不善,就知道不妙,急忙竭力側頭閃避,勉強沒被那條血紅的長舌卷住,可即便如此,一張驢臉也被嚇得煞白,幾乎沒有了血色,這老小子自然也知道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自己用後背對著人家,難免有躲閃不及的時候,見那些夥計一個個呆若木雞,如同嚇傻了一般,不由的心中一怒,大聲嗬斥道:“我說你們幾個,杵在哪裏幹哈?要瞅著你爺爺死在這兒?還不趕緊上來搭把手兒!”

一句話點醒了眾夥計,當然,這裏頭也有膽兒小的,“鐵公雞”尿了褲子,這幫人卻連拉在褲子裏的都有,這類人那是指望不上了,不過這麼多人,怎麼著也有幾個不怕死的,當下就衝出來幾個,有心掄著手裏的鐵鍬、鋤頭來拍,但“鐵公雞”擋在上麵又無從下手,這些人幹轉了半天圈兒,投鼠忌器,也沒敢出手,隻得圍在一邊,亂哄哄的喊道:“大當家的,您老能不能躲一躲,哥兒幾個不怕別的,就怕誤傷了您老人家呀!”

“鐵公雞”氣得七竅生煙,這不是廢話嗎,我能躲得開嗎,但凡能躲得開,我還用得著在這兒被這鬼東西欺負?“鐵公雞”到了此時,也顧不得當家人的威風了,急扯白臉的大喊大叫:“兔崽子們,不管用啥辦法,你們都得把我救出來,誰要救了我,我就讓他當二掌櫃,可要是你們看老子的哈哈兒笑,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做鬼也饒不了你們!”

正說著話,那東西櫻桃小口一張,那血紅的舌頭又吐了出來,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卷向“鐵公雞”的脖子,要是平常,老小子也躲過去了,可人躺在地上,畢竟行動不便,再加上他在那裏哭爹罵娘,聲音太大,自然就沒有察覺,被那東西一舌頭卷中,緊緊纏住,登時把老小子纏的雙腳亂蹬,直翻白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