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腦子裏嗡的一聲,立刻就知道不好,這孩子什麼來路他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此行蹤詭異,肯定不懷好意,這茶水香的如此怪異,十有八九就是孩子的口水作怪,自己喝了進去,隻怕是要倒黴!老頭兒想到此處,立刻伸手往腰裏掏,挖參人常年在外,難免受傷,隨身都帶著治傷解毒的藥丸兒,以備不時之需,老頭反應不可謂不快,可到了此時,卻也有些來不及了,身子剛一動,就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一軟,當時就癱倒在地!
老頭兒癱軟在地渾身如同爛泥,難以移動分毫,不過頭腦還算清醒,眼睛半睜半閉,正看見那孩子的舉動。那孩子見老頭被麻倒,嘴裏桀桀怪笑著從房梁上爬下來,饒有意味的圍著老頭轉圈兒,就好像看自己的獵物一般,老頭兒到了此時,才發現那孩子不但嘴大,而且還有一口密密麻麻的獠牙,胡亂的分布在口腔裏,就像是植物葉片上的鋸齒一般,更怪的是這東西還有一條長舌頭,血紅血紅的,時不時吐出唇外,似乎那一張大嘴容納不下似的。
老頭兒心裏暗自叫苦,這孩子一看就不是善類,自己落到了他的手裏,隻怕是沒有好果子吃,被一口咬斷了脖子倒也痛快,怕的就是他喜歡吃鮮肉,一口一口的把肉咬下去,最後才要自己的命,那簡直就如同萬剮淩遲一樣了!老頭正在暗自咬牙,那孩子卻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十分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嘴裏吐了一口,竟然毫不理會,徑直就直奔那兩具屍體而去。
老頭萬分不解,順著孩子的背影一看,那孩子到了屍體近前,先是看了看老者的屍體,輕輕搖了搖頭,似乎不大滿意,又走到老婆的屍體麵前,用鼻子來回的亂嗅,甚至還鑽到腋下、下身上聞了聞氣味兒,這才又是一聲怪笑,似乎是滿意了,這東西看身量也就有三四歲孩子大小,可力氣卻大得驚人,上來抱住屍體的兩條腿,往肩膀上一扛,就像是扛了一個空口袋一般,毫不費力,大踏步就往外走!
老頭看在眼裏,簡直比自己受了千刀萬剮還難受,老者一家對自己恩重如山,自己活著的時候不能報答也就算了,如果連二老的屍體都保護不了,那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老頭子想到此處,掙紮著就要站起來,可現如今全身麻木,動一下都費力,那耗子跑得飛快,倉促之間,又如何能夠阻止?
眼見得那孩子就要逃之夭夭,也是湊巧,老頭兒躺的地方有些門道兒,這屋裏是一片平整的土地自不必說,老頭頭頂上一個破舊的小飯桌兒,就是北方常見的那種方桌,桌子上就擺著那盞油燈,老頭兒在底下一掙紮,也不知怎麼弄的,居然把那桌子移動了一下,桌子一動,那油燈再也呆不住了,翻著跟頭往下落,正砸在老頭兒的腦門兒上。
這油燈點的時間已經不短了,燈裏的油滾燙,胡的一下砸了下來,全部扣在老頭兒臉上,這下不亞於把手指伸進油鍋裏,呲啦一聲,老頭兒臉上立刻紅了一片,燈也滅了,咕嚕嚕滾到一邊,老頭兒疼的呲牙咧嘴,不過因禍得福,因為這麼一燙,頭腦頓時一片清明,身子居然也能動了!老頭兒心裏掛念著老太太的屍體,也顧不得臉上疼痛,爬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奔那怪孩子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