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被摔得不輕,掙紮著爬起來一看,立刻就愣了,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那漢子見財起意,想要和自己搶奪這一筆潑天的財富?不對呀,他就一老實巴交的農民,你就是給他一根人參,他也會當蘿卜給醃了鹹菜,這倉促之間,他那裏識得這等寶貝?而且要是一心奪寶,把自己弄死豈不是更省心?何苦留下一個禍害?
老頭兒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眼望著那漢子腳步蹣跚卻跑得飛快,心中一動,不管如何,追上去看個究竟不就得了,他要真是有壞心眼兒,說不得就是一場惡戰,如果還有別的蹊蹺,大半夜的,風大雨大,他一個人跑出去也是萬分危險,如果半路出了什麼事兒,自己放著不管,不也是不夠意思麼?
想到此處,老頭兒撒腳狂奔,也跟著追了出去,說是追,卻是不聲不響,悄悄尾隨,倒要看看這裏頭有什麼玄虛!說來也怪,外邊兒風狂雨大,一天兩也都不停息,這一追出去,反而小了不少,前邊兒一個野獸,後邊兒倆人,可就撒開丫子跑開了,開始時雨水橫流,雙眼迷離。連路都看不清,可跑了也就有十幾分鍾左右,雨勢漸小,那猞猁跑了一陣,一扭身,鑽進密林之中,老頭兒和那漢子自然是緊追不舍,這林子裏枝葉繁密,外麵兒雖然還是細雨霏霏,可到了這裏,基本上就等於晴天一樣了。
猞猁雖然在於老頭兒的搏鬥中落於下風,但動作油滑詭變,尤其是到了林子裏,更是如魚得水,跑得飛快。轉瞬間便把距離拉得更大,前頭那漢子雖然隻是個莊稼把式,可跑了這一段距離,依然臉不紅心不跳,連動作都絲毫不走樣,就好像不是血肉之軀,一點兒都不知道累一樣,倒是老頭接連幾夜沒有睡好,有些疲倦,倒顯得力不從心。
老頭子那時候年輕,有個不服輸的勁兒,當下裏咬緊牙關,緊追不舍,有著揚名立萬這個念頭的激勵,加上他生就一雙夜眼,在大雨泥濘的黑暗中秉氣疾追,竟能緊緊跟住前頭那不知死活的漢子,一路如飛,須臾間已追至了密林深處。原本今天大雨如注,四周一團漆黑,如今到了這密不透風的深山老林裏,四周更是昏暗,就算是老頭兒望字功夫了得,到了此時,也有些蒙燈轉向了。
勉強追了一陣,老頭兒畢竟氣力不加,腳下一滑,一個趔趄,算然憑借著一身本事支撐住身體,可就這麼一耽誤,再一抬頭,前麵一團漆黑,居然啥也看不見了。那漢子雖然怪異,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估計也跑不遠,隻不過是這裏黑的過分,可能近在咫尺,卻視而不見而已,老頭兒歎了口氣,可就不敢再追了,一點兒影子都看不見,你往哪兒追?這裏的村民都有打獵的習慣,一不小心踩了獸夾,或者掉進陷阱裏去,估計連給自己收屍的都沒有!
盡管如此,老頭兒卻沒有半點兒放棄的意思“望”字訣雖然靈驗,可視力這東西再好也有極限,真到了一團漆黑,光線全無的時候,再好的視力也白搭,這時候就要看第二個本事了,也就三字訣裏的“聞”。老頭兒和那血棒槌相持了幾天,早已經熟悉了他的味道,猞猁的味道也重,再加上一個滿身酒氣的漢子,這森林裏雖然氣味兒龐雜,要想掩蓋,卻也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