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疑惑(1 / 2)

老頭兒說完以前那些往事,便不再說話,低著個頭坐在炕沿兒上,一鍋接一鍋的抽煙。在場眾人也被他所描述的慘烈景象所震撼,一個個沉默不語,表情各異,誰也沒有率先說話。牛二柱自然也是一語不發,不過他的腦子裏可沒閑著,把自己所經曆的事兒和老頭兒所說的一對照,有些事兒豁然開朗,來龍去脈,脈絡清晰,不過有些事兒依舊是疑惑不解,思索了半天,依舊理不出一個頭緒。

眾人之中,卜發財最是耐不住性子,他也沒有大少精細,更沒有想那麼多,見眾人不說話,立刻跳出來,扯著公鴨嗓子喊道:“二大爺,聽您老說了半天,感情這紅孩子才是罪魁禍首哇!也不知道和我們遇到的那倒黴孩子是不是就是一個東西?不過這回可好,咱們新賬老賬一塊兒算,把那王八羔子捉住,也不用送給大帥了,煮一大鍋人參湯,咱們一人一口,一塊兒成仙得了!”

大少噗嗤一樂,趕緊把卜發財給攔住了,這家夥說話就是不靠譜兒?還成仙呢,你就是當了神仙也是個貪財好色的豬八戒!為了不繼續丟人,大少咳嗽一聲,打斷了三耗子的胡言亂語:“耗子,你先歇會兒,我有幾句話!”說著,把眼睛望向老頭兒,“二大爺,聽話了您的話,有些事兒我琢磨通了,你比如那紅孩子,肯定就是血棒槌,而且你嘴裏說的那個,和我們前幾天遇到的那個,應該就是同一個,您說是不是?”

老頭兒點點頭,應該錯不了,這血棒槌可不是紅蘿卜,一種能種好幾畝,那可是稀世珍寶,你別看這片原始森林不小,可有這麼一個東西,那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一連氣兒出兩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大少見老頭兒點頭,底氣更足:“照此看來,我們打獵遇到的猞猁也應該就是你當晚碰到的那一隻,那血棒槌雖然跑了,可畢竟沒了參衣,元氣大傷,難免需要一個幫手來助他恢複精氣,所以才會有猞猁用兔子血澆灌血棒槌的那一幕,原本您老說的那事兒,離現在也有二三十年了,照說那猞猁就是不死,也應該是老態龍鍾,可如今依舊生龍活虎,這事兒似乎有些說不通,不過我在您的話裏注意到一個細節,這事兒足可以證明兩隻猞猁,原本也隻是同一隻而已!”

眾人哦了一聲,不約而同看向大少,大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您說那猞猁和血棒槌迷惑住了當初那漢子,讓他心甘情願的自己把自己剝了皮,這事兒可跟我們在林子裏遇到的情況如出一轍,雖然那猞猁迷惑住的隻是兔子而已,不過和當初的事兒大同小異,那血棒槌十有八九選了猞猁作為幫凶,既然是互相利用,那麼彼此之間就要互相得點兒甜頭兒,血棒槌得了血肉滋養,那猞猁也不能空手而歸,說不定也從那孩子手裏學到了延年益壽的法門,這也是它活到現在,依舊沒有半點兒老態的原因,至於那些迷惑生靈的手段,自然也是血棒槌傳授的!”

眾人各自點頭,牛二柱分析得滴水不漏,不由得人不佩服,大少見眾人同意,停了一陣兒,才繼續說:“這些事兒都是我想通了的,不過如此一來,卻有了更大的疑問,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說出來大夥兒聽聽,也跟著一塊兒琢磨琢磨,”大少話鋒一轉,語氣裏帶著濃重的疑惑,“既然那血棒槌選猞猁做了幫凶,那鐵公雞又是怎麼回事兒?他怎麼也用一具半死不活的屍體養了一個血棒槌?到了最後關頭,血棒槌不惜現身相救,這說明兩者之間關係密切,既然如此,同一顆人參怎麼能同時擁有兩個幫凶,而且一人一獸,彼此之間毫無關聯?而且那鐵公雞管那具屍體叫娘,後來又出現了另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鐵公雞同樣稱呼他為母親,一個人同時擁有兩個親身母親,這不是咄咄怪事麼?”

牛二柱把話說完,眾人全部陷入了沉思,大少說的沒錯兒,要想把來龍去脈徹底弄明白,這些問題是逃不過去的,不過這些事兒攪合在一起,錯綜複雜,光這麼一聽就頭暈腦脹,誰能琢磨得明白?當下裏屋裏眾人一片沉默,一個個表情凝重,誰也不肯輕易說一句話,氣氛沉悶的驕人喘不過氣兒來。

要說起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卜發財就根本沒當回事兒,倒也不是這小子不肯出力,實在是大少說的過於複雜,三耗子腦筋慢了點兒,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看大夥兒都不說話,也想在哪兒裝深沉,可裝了也就三分鍾,實在憋不住了,當時把桌子一拍,跳起來嚷道:“我說諸位,咋都跟霜打得茄子一樣蔫了?這事兒是有點兒玄乎,可就憑你們在這裏垂頭喪氣,悶著頭子瞎猜,能解決啥事兒?依我看,這事兒也好解決,咱把人都撒出去,一夥兒奔鎮裏,一夥兒到林子裏找那啥玩意兒血棒槌,隻要把他們其中一個給抓住,老虎凳辣椒水兒一伺候,不信他不把實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