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怪肉(1 / 2)

牛二柱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卻十分的強烈,在直覺的驅使下,大少伸手就攔,這一攔確實把卜發財給擋住了,可是牛二柱的手也因此碰到了缸中的那隻手臂,兩者剛一接觸,大少就覺得不太對頭,這手臂又濕又硬,倒像是是手骨而不是活人的手,大少想到這一點,不由自主閃電似的縮回了手,可他鬆手了,卻感覺缸裏那條手臂忽然一緊,牢牢抓住了自己的手指,牛二柱一哆嗦,下意識奮力一扯,呼啦一下子,從裏麵拽出白乎乎一大團東西。

雖然那口破缸離地麵有些距離,可也不太高,那東西被牛二柱一拽出來,啪唧一聲摔在地上,濃綠色的液體流了一地,這東西在地下蠕動,搖頭擺尾,就跟大個兒的蟲子一樣,此時牛二柱和卜發財舉著油燈,看得卻是真切,這玩意兒白森森,水汪汪,看著就有點兒惡心,雖然動作像條蟲子,可仔細一分辨,卻是個人,有頭有腳,胳膊腿兒俱全,隻不過身體太胖,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像油脂一樣附著在身體上,稍微一動,就渾身亂顫。

牛二柱和卜發財大吃一驚,任他們想了千百遍,也絕對想不到裏麵會跑出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來,這尼瑪白花花、油膩膩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牛二柱還好些,勉強能支撐得住,那卜發財卻是個膽小如鼠的家夥,一見這東西,腿一軟,撲通一聲就摔倒在地,摔倒也就罷了,再爬起來也就成了,可這家夥不偏不倚,一屁股就坐在那東西的身上。

那玩意兒在裏麵詭異非常,到了外邊兒倒也老實,被卜發財一屁股坐下去,到也沒有過激的反應,隻是仰著頭叫了一聲,那聲音怪異非常,像是老鼠和羊的叫叫聲混合在一起,仔細一聽,裏邊兒似乎還有人的嗓音,簡直就是怪聲怪調,雖然不怎麼害怕,可聽起來總讓人心裏不大舒服,這東西同時抬頭看了牛二柱一眼,就這一眼,驚的大少不斷倒退,那哪兒是眼睛啊,簡直就是倆大黑窟窿,而且這黑窟窿裏好像還有什麼東西,一吞一吐的,就像蛇的信子一樣。

大少心裏疑惑,即便是絞盡腦汁兒,也想不出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就在此時,那卜發財忽然一下子跳了出來,嘴裏大喊著救命就往外跑,大少以為他受了什麼傷,一把將他拉住,連問怎麼回事兒,那三耗子一張臉都綠了,呼哧帶喘,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好不容易把這口氣兒喘勻了,這才掙紮著蹦出幾個字兒來:“那玩意兒,那玩意兒沒骨頭!”

大少心裏一愣,沒骨頭?不可能啊,這玩意兒有胳膊有腿,怎麼可能沒骨頭?這世界上沒骨頭的玩意兒也不是沒有,可這東西怎麼看都不像啊?自從那東西一出來,倒也是老實,雖然扭動不止,卻也沒有任何進攻的動作,隻不過有些驚慌,極力想要返回缸裏麵,隻可惜渾身肥肉堆壘,行動不便而已。

既然這東西並不想看著那麼古怪,哥兒倆膽子就大了起來,牛二柱隨手撿了塊磚頭,往那東西身上一扔,那磚頭砸中了怪東西的身體,立刻深深陷了進去,竟然逐漸淹沒在一堆肥肉裏,看來這玩意兒不但沒骨頭,甚至連皮膚都沒有!那東西被砸了之後,倒是也有些感覺,抬起頭來又是一陣怪叫,大少側耳傾聽,這回隨時聽明白了,那聲音雖然混雜,而且含糊不清,可依稀可以聽出倆字兒——“空曠”!

大少這回總算是明白了,要沒有這倆字兒,他也許一輩子也弄不明白,如今聽了這個動靜兒,那可真是胸有成竹了。大少釋然一笑,拍了怕卜發財的肩膀:“傻柱子,別丟人了,有啥可怕的,我告訴你,這玩意兒看著挺滲人,可隻要我說出兩個字兒,他就會屁滾尿流,撒著丫子的跑,你信不信?我能在你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弄沒了!”

卜發財原本嚇得魂不附體,這時候因為那東西沒有別的舉動,也逐漸冷靜下來,一聽牛二柱的話。立刻就不服氣兒了,把嘴一撇:“你快拉倒吧,就你?還倆字兒就能把人家嚇跑?滾犢子吧!反正吹牛不上稅,也沒人能把你怎麼樣!這麼著,你要真能把這玩意兒變沒了,我立馬兒趴下給你磕頭,叫你大爺,怎麼樣?”

大少一聽就樂了:“行啊,你這大侄子我收下了,大侄子,你把眼睛瞪圓了,好好兒看著吧,別說我混弄人!”牛二柱說著,一點兒都不含糊,徑直走向那東西,到了近前,把身子一蹲,上下左右看了半天,忽然冷不丁大喊一聲:“空曠,你從何而來?”那東西原本正在滿地掙紮,牛二柱靠近,他到也知道,正茫然的抬起頭顱,昏昏噩噩噩的盯著大少,牛二柱這句話一出口,這玩意兒渾身肥肉一顫,沒來由的全身冒起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