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邪路(1 / 2)

大少順手摸了摸樹幹,涼的邪性,就像是摸著冰塊兒一樣,不過這種涼和一般的涼不一樣,溫度再低的東西,也隻是從你接觸到的地方開始有感覺,可這棵樹卻是從裏往外的冷,伸手一摸,一股寒意直衝五髒六腑,就你從心裏往外那麼不舒服。牛二柱一哆嗦,趕緊把手挪開,這才發覺那寒意不是樹幹上才有,而是四麵八方都是,最奇怪的是,大少用手摸過的地方,顏色立刻淺了幾分,不過也就是幾秒鍾的光景,四周很快有什麼東西湧過來,重新把牛二柱接觸的地方弄成漆黑的一片,就像是一壺水,染了墨汁兒,你到近一些清水,可能顏色就會淺一點兒,不過隻要一停下來,很快就會被黑色全部吞噬!

牛二柱一驚,這到底是咋回事兒,難道這顏色也是染上去的?大少來回試了幾次,皆是如此,再往手上看,也是漆黑的一片,不過這黑色卻並不怎麼難以清除,兩手一拍,立刻就會消失,隻不過等不了一會兒,那黑色就會再次聚集,重新把手掌染黑。大少百思不得其解,把手拿近了一看,顏色淺了一些,離遠了一瞅,仍是漆黑的一片。

反複試了幾次,皆是如此,大少心裏一動,把手拿近了用嘴一吹,那黑色立刻消失,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一樣,不過也就是十幾秒鍾的時間,重新又變成了黑色,與此同時,牛二柱感覺渾身越來越冷,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直接衝向半空,牛二柱中伸手在空中一扇,眼前突然亮了幾分,不要說是墳地裏的篝火,就是繩子外邊兒也看得十分清楚,之不過那隻是一瞬間,僅僅過了一會兒,周圍重新變暗,黑乎乎一團,啥也看不見。

牛二柱心裏有底了,眼前如此黑暗,隻怕不是因為天黑,而是因為這地方有什麼霧氣一類的東西籠罩四周,隻是因為這霧氣也是黑的,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所以輕易看不出來而已,隻要這股霧氣消失,眼前還是清明的一片!不過這霧氣是從哪兒來的?天底下的霧都是白的,從沒聽說過有什麼黑霧,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如此濃重,把周圍遮蓋的昏天黑地不說,還把整個天空給遮住了,導致日月無光,普通的霧哪兒有這麼厲害?

還有就是那徹骨的寒意,方才大少一心尋找卜發財,也沒怎麼注意,如今一旦停下來,才察覺出周圍冷的跟冰窖一樣,此時夜風逐漸變大,但卻吹不散眼前一團漆黑,寒風之中,隻覺得更加寒冷,陣陣寒意一個勁兒的往骨頭縫兒裏鑽,牛二柱又接連打了幾個哆嗦,他發覺周圍的溫度也不正常,雖然春寒料峭,不過畢竟已經是開春兒了,比不得數九隆冬,這麼冷,一定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牛二柱心裏納著悶兒,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害怕到不至於,關鍵是冷的邪性,多停留一會兒,隻怕全身都要凍僵。大少揮舞著手臂,借著霧氣散開的一瞬間,慢慢的向墳地靠近,如今別的都顧不得了,先保住那屍體再說,這一段路雖然看不清楚,但好在大少白天已經看得分明,倒也不至於有多難走,牛二柱一邊走一邊側耳傾聽,原本墳地裏還有一些可疑的聲音叫人忐忑不安,如今卻沒有動靜兒了,隻是腳底下晃動不知,看來那地底下的東西還在亂動。

走著走著,牛二柱忽然覺得不對勁兒,這地方雖然大致上平坦的,但也有高有低,通體上說,墳地周圍地勢較高,四下裏有點兒低窪,尤其是沼澤附近,可現在這麼一走,憑感覺忽然覺得自己越走越往下去,根本就沒有步步登高的那種感覺,牛二柱心裏沒底,舉起火折子四處一掃,立刻目瞪口呆,自己走了半天,居然都是圍著那棵樹在轉,身後一排腳印,整整齊齊,不是自己的又是誰的?

牛二柱就覺的後脖頸子有些發冷,莫非自己這麼倒黴,出來一趟,真就撞上鬼打牆了?大少揮了揮手,驅散霧氣,再一看,沒錯兒,那團火光還在,還跟原來的方位一樣,隻不過光亮比以前黯淡了不少,躍動不止,就像是隨時都會熄滅一樣,牛二柱摸了摸身上,滿打滿算,也隻有四五個火折子,手上那一隻已經快燒到指頭上,眼看就用不得了,為了節省光源,以防完全陷入黑暗之後手足無措,大少在原地點燃了一盞氣死風燈,提在手裏小心翼翼的觀察附近的環境。

四周依舊漆黑一團,不過景象卻和剛才完全不同了,細看之下,四周怪樹森森,圍得密不透風,竟像是牆壁一般,兩側的參天大樹張牙舞爪,如同鬼怪,似乎隨時都會撲人!整個兒環境陰森恐怖,那些大樹的枝椏隱隱可見,在黑暗中肆意延伸,就像是黑幽幽的畫布上繪滿奇形怪狀的畫麵。大少看了多時,眼睛不由有些發酸,朦朦朧朧的,就感覺那些樹枝殷紅似血,鮮豔如新,通紅嬌嫩似乎像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