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差點兒氣樂了,這地方本裏就黑,你再把眼睛蒙上,兩眼一抹黑,連北都找不著,還怎麼和那玩意兒鬥?大少沉吟一會兒道:“不行,那黑影到底是什麼,咱們誰也不知道,可以說對它一無所知,你又怎麼能肯定那玩意兒是通過顏色和氣味兒來製造幻覺的?這地方實在太過邪門,萬一判斷失誤,很可能就要死在這兒,除非萬不得已,咱可不能冒險。”
卜發財也是掛了倒勁,見牛二柱不同意,立刻把嘴一撇說:“要依你這麼說,咱啥都不用幹了,下來這麼半天,那些蛇啊、蟲子的大概已經跑遠了,既然啥都幹不了,咱們還不如腳底抹油,立馬開溜得了,在這兒瞎耗個啥勁?”牛二柱一翻白眼兒:“滾你個犢子,我是那意思嗎?這東西就在屍體地下,咱們就算是走了,這玩意兒一搗鬼,誰敢保證不會前功盡棄?依我看,這玩意兒既然不能靠近,在還不如在遠處弄死他,給他幾槍,來幾顆手榴彈,我就不信他真就刀槍不入!”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正爭執不下,忽見遠處那黑暗中的東西好像劇烈地動了一下,牛二柱和卜發財都是一驚,連忙停止爭論,全神貫注地觀看那邊的情況。倆人雖然在這地方弄了一堆火,可因為角度的關係,那邊兒的情景還是看不清楚,大少奓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那黑暗中的東西似乎是滾了一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拖拽,正不斷地被拉向隧道的深處,正待細看,原本燃燒正旺的火堆卻閃了兩閃,就此熄滅,也不知這地方有風還是怎的,整個山洞中立刻陷入一團漆黑之中。
現在正是緊要關節之時,牛二柱往兜兒裏摸了摸,心裏一涼,火折子已經沒有了!這時候兩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見,那可是最糟糕的事兒。大少摸索著來到火堆傍邊兒,伸手一探,餘熱還在,不過已經滅的不能再滅了,這火堆濕漉漉的,像是被什麼液體兜頭澆了下來,牛二柱在旁邊兒一模,那液體粘糊糊的,用鼻子一聞,差點兒吐了,這東西騷的很,幾乎能把人給熏暈!
恰在此時,黑暗中火光一跳,卜發財閃了出來,原來這小子生平怕鬼,為了以防萬一,臨來的時候拿了幾根蠟燭,原本也就是有備無患,哪兒知道真就派上了用場!這蠟燭的光芒,在黑暗的隧道裏還不如螢火蟲的屁股,不過黑暗中的光明,哪怕隻有一點,也會讓人感到心安,但是遠處仍然看不到,究竟是什麼東西把那玩意兒拖走的?澆滅了火堆的又是什麼玩意兒,這個大洞裏還有其他的生物?
黑暗中隻聽那東西被拖走的方向,窸窸窣窣響成一片,這聲音不大,像是什麼動物在蠕動著爬行,而且數量之多,無法估量。牛二柱想起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怪蛇和黑壓壓一片的蟲子,心中不由得一緊,暗自思量道:“這地方可太古怪了,隻怕久留不得,自己這會的目的就是那具屍體,沒必要在這兒浪費時間,隻要守住墳頭兒,哪怕你有千奇百怪?”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原地不動,靜觀其變!“大少想到這兒,急忙拉起不發財,不管那洞裏出來的是什麼,還先看看上頭的情況如何,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這根蠟燭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走出隧道,牛二柱和卜發財尋準了方向,深一腳淺一腳,便向來路退了回去。這時四周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聽得人心頭發麻,大少心裏到底不踏實,一摸腦袋上,臨出門的時候戴了一頂狗皮帽子,現在也不要了,用蠟燭點燃,往響動最大的地方一扔,一瞬間四周被照得雪亮,借著這光芒,隻見四周爬出無數巴掌大小的蜘蛛,個頭兒大小先擱一邊兒,駭人的是身上的黑色長毛,一堆堆糾纏在一起,不斷頭的往一個地方湧來,空氣中惡臭撲鼻,帶著股子血腥的草藥味兒,這些蜘蛛糾纏在一起,似乎在啃食著什麼東西。
這些蜘蛛大概是在地底下呆久了,對光線異常敏感,狗皮帽子火光繚繞,濃煙滾滾,把它們熏得都紛紛後退,但是數量太多,成千成萬,又從地洞中不斷地湧出,堆積糾纏在一起,來時的道路已經被堵得死死的,無法逼它們閃出一條道路。那狗皮帽子也就那麼大點兒,一旦燒完了,蜘蛛們蜂擁而上,這哥兒倆渾身是鐵也得讓它們咬出幾個窟窿來。
蜘蛛越來越多,把去路堵得死死的,再想衝過去已經不可能了,現在無計可施,隻有一步步地後退。牛二柱和卜發財萬般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往回走,四處都爬滿了蜘蛛,倆人幾乎無處下腳,此刻火燒眉毛萬分危急,卜發財忽然指著身後數米遠的山體叫道:“這邊有個小山洞,先進去避避再說。”